面对孙英的坦白,冷毅无语。 沉默了一会儿,孙英说:“你晚上在窑场能行吗?家里弟妹子不得你照顾呀?” “有我丈母娘。” “一个孩子怎么着都好说,两个孩子就累了。你可真行!一下子就造出两个千金来,还那么漂亮,村里人都夸你呢。” “夸我?”冷毅疑惑地问。 “可不是?窑上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在村里早给你宣传出去了。” 冷毅呵呵地笑了几声:“这么说,我的名气在柳家庄还挺大的哈。” 孙英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嘛。” “你忙吧,孙大姐,我到别的地方转一转。” 孙英点点头,抬头朝她笑,看着冷毅的背影,一直等到他离开了伙房。 冷毅在窑上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他身体好,参加工作以后一直在保卫科干,体力充沛。自从从承包窑场,窑场的体力活没少干。 冷毅干起活来,欧阳石柱和司马青山都不是对手。抬笨重的物件,他抬一头,另一头得石柱和青山两个人合力才能抬起来。” 吃完中午饭,振文和石柱、青山都到巴赤眼爷那里切磋象棋去了。巴赤眼爷的象棋很厉害。昨天,他们三个人合力和巴赤眼爷下象棋。那盘棋从晚上收工,一直到夜里九点多,整整下了三个多钟头!正在双方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巴赤眼爷拱上一个九路兵,凭着这个兵,才一举打败三个年轻人。 司马青山他们不服,一心想下输巴赤眼爷。这不?刚吃完中午饭就奔门卫去了。 冷毅没心思下棋,太累了! 忙了一个上午,吃完饭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冷毅恍恍惚惚中觉得额头上一凉,像是滴了水一样,凉丝丝的,很舒服。想睁开眼也睁不开,就极力挣眼,却怎么也挣不开。正在努力之时,就觉得一股热气向脸上拱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冷毅极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使劲地睁开眼,只见一张秀美的脸庞贴在他的脸上,他吃了一惊,猛地起身。 “孙,孙姐,你这是……有事儿啊?” 孙英暧昧地坐在一旁,嗲声嗲气的说:“要说有事,还真有事,晚上下班你送我回村一趟呗。” “哦,行,就这事啊!”冷毅起身搓了搓眼,“行,下班之后我骑摩托车送你。” 孙英答应一声,坐在沙发上,赖着不走。好长一会儿了,冷毅觉得不自在,就说:“孙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就不能坐坐啦?” 冷毅无语。孙英坐了一会儿,不经意一抬头,只见振文他们三个陆续地从门卫走出来,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出办公室门时,她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冷毅。正好,此时冷毅也看她,四目相对,冷毅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得很。孙英倒是无所谓,朝冷毅笑,暖暖的。 傍晚下班后,振文他们收拾完窑上的活计,都骑自行车回村了。 振文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后,孙英也收拾整齐,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说:“冷老板,走吧。” 冷毅答应一声,两人走出办公室。 冷毅发动摩托车,带着孙英朝柳家庄驶去。 柳家庄隔窑场五里多路,一会儿就到。 快到村口时,孙英说:“行了行了,就在这儿停下吧。” 孙英下车,对冷毅说:“你别走,在这等着我,我回家里拿点东西,还跟你回去。” “你,你不在家里帮着干活,回窑场干什么?” “我回家拿点东西,等回了窑场,再告诉你。” 冷毅没办法,把摩托车停在路口。坐在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点着一根烟,对着深蓝的夜空,悠然地吐起了烟圈儿。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吸了一会儿烟,冷毅起身,朝村口望了望。 恰在此时,一个袅娜的身影朝他走来。冷毅仔细一看,是孙英,就把摩托车发动开,调转车头,等孙英。孙英走过来,两手空空,也不说话,上了车,摩托车启动,朝窑场驶去。 孙英刚坐好,就紧紧地抱住了冷毅的腰,脸紧贴在冷毅的后背上,热滚滚的,喃喃地说:“冷哥……” 冷毅的心“怦怦”直跳:“大姐,你别这样,你比我大三岁呢,我叫你一声大姐……” “女大三,抱金砖。窑上不是要产砖吗,正好儿,你抱金砖,发财吧。” 冷毅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了,语无伦次。 孙英喃喃地说:“在俺心里,你就是哥。” 冷毅停下车,扭了扭腰,想把孙英甩开:“孙大姐,你别这样,家里还有大哥呢,我一向,我……” 孙英抱得更紧了,无声地哭了,泪水打湿了冷毅的后背:“冷哥,俺知道你对俺好。俺男人瘫了,还有两个孩子,想想以后的苦日子,俺死的心都有。有一次,俺都走到水库边了,正要跳,就听到不知谁家的孩子喊妈的声音,就是那一声“妈”,硬生生地把俺拉了回来。想着两个孩子绝望的眼神,无助的小脸儿,俺的心就碎了!嗨,谁叫俺命苦呢,这苦日子呀,还得往下过呀。” 孙英顾自喃喃地说:“俺知道你对俺好,养活了俺一大家子,俺不能让你白拿钱。” “大姐,帮你一把,是我应该做的,你可千万别想歪了。” “大兄弟,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不是俺的意思,俺家那个瘫子已经不行了,半年都没碰俺一下。他昨天晚上主动对俺说,让俺对你好点,说完不久,他爹就来把他搬回家了。走的时候,说是回家摘花生,家里的花生刨没刨,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俺心里一清二楚……” “大姐,大……”冷毅停止了挣扎。 “哥,什么也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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