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王黑子的也立刻说：“招娣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爹，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连爹都不认呢？” 他又说：“当初在宁山县，我可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你和小时候长得都没什么区别，只是长大了，长开了，更好看了些。” 周麻子也说：“是是是，这是招娣，招娣呀，我是你周叔叔。我们都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不会认错！你小时候走失了，你爹娘别提多想念你了，你现在怎么能不认你爹呢？” 听他们这么说，围观众人的议论方向又变了。 倒有不少人在帮赵有财说话。 赵有财装出慈父的样子：“爹听你黑子叔说你在宁山县和离了，就一直在帮你找一个好人家。秦老爷家财万贯，是个有福气的人，爹这才想着把你嫁给他。你看你都做的什么事？还不向秦老爷道歉，乖乖的跟他回家？” “嫁？嫁会需要身契吗？” 赵雷忍不住反驳：“说是走失了多年不见，不先过来相认，反倒先把人卖掉？你这话是想骗谁呢？” “这怎么是卖掉呢？这么好的亲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这不怕担心相认之后她舍不得家里不肯嫁人吗？之前我都带秦老爷相看过她的。” 赵有财还对领头官差说：“差爷，我是她爹，为她的婚事着想，这没错吧？” “那小伙子说的对，有身契，那哪是为婚事着想，那是卖女儿！” “卖女儿怎么了？我是她爹，把她嫁掉和卖掉，我都有权利。”赵有财冲着说话的人瞪眼。 赵素素转头：“差爷，我在八岁的时候被我爹娘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就算他是我爹，在八岁时他卖掉我，他便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我是宁山县人，我嫁过人，生过孩子，又和离了。只有我自己能做自己的主，谁也没有资格卖我！” “呸，还说什么走失？原来是人八岁时就把她给卖了，都卖给人牙子了，一个女儿还能卖两次啊？” “这也忒不要脸了。就说嘛，哪有女儿走失了，不赶紧认亲，却赶着把她卖掉的。” “丧良心哦，家里开着铺子，也不缺钱，为啥还要卖女儿？” “没有，我根本没有卖你，你就是走失的，可能你是被别人给卖了。” 赵有财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之后，立刻找到说辞：“家里又不缺钱，我怎么会卖你呢？你在家里还能照顾着弟弟妹妹。你是被拐子拐走卖掉的！” 赵素素冷笑一声：“你怕不是忘了？你将我卖给人牙子，当时是你签字画押，官府是有存档的。后来主人家放了我身契，我才有了自由身，那些也在官府有备案！” 赵有财神色一变。 赵素素对着官差继续道：“我是宁山县的商人，到这里来做生意的，难道到了郡城，安全都没有了，可以被人随意卖掉？这样谁还敢到郡城来？” 领头官差看着赵有财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这个小娘子所说，即使他真是她的父亲，在小时候卖过她一次，也没资格再卖她了。 他沉下脸：“赵有财，你竟敢拐卖人口，还敢去官府备案，真是贪心不足。带走，衙司大人自有公断！” 他又对胖子说：“秦大郎，你是被蒙骗的，你也随我同去，大人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转过身，他和颜悦色地说：“小娘子，大人会派人去调查当年的存档，你也随我同去见衙司大人。此事必然给你交代！” 赵素素没意见，胖子悻悻的，狠狠地瞪了赵素素一眼，眼神有些狠厉。但没有说什么，同意去衙司衙门。 赵有财见两个官差来押他，急忙道：“我，我退回银子，去衙门销去身契，这样可以吗？” 他这心虚的样子，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领头官差脸色一沉：“少来这套，早干什么去了？带走！” 一群人去往衙司，看热闹的人有的跟去，有的还在原地。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骆老爷子父子一众人脚步匆匆地来了。 但他们只看到三三两两的还在议论的人。 一打听，得知这些人去了衙司，骆老爷子立刻说：“我们也去！” 骆长生着人细问了一番，的确有这么一个小孩子，但是，他对骆老爷子的话还是抱怀疑态度。 爹这是太想妹妹了，所以，见着个五岁多的女娃娃，就不管不顾地要找到底。 若是真让爹去见了这个孩子，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万一刺激得老爹病情加重怎么办？ 现在他都能说一个五岁小娃娃是神医了，下次，他还不得说一个五岁小娃娃是神仙？ 他劝道：“爹，你也听见了，那母女俩占着理呢，她们不会有事。而且，她们是宁山县人，很快就会回去。咱们就别再跟了！” “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长得那么好看，跟你妹妹一个样！” 骆长生又不由叹气，这是爹第几次说有个小女娃跟他妹妹一个样了？第七个了吧？ 他能理解老爹想妹妹的心，但顾神医说了，老爹再这么下去，情况会越来越坏。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就要揭开盖子从里面倒出药来：“爹，您该吃药了！” 一看那小瓷瓶，骆老爷子顿时就想到了那臭味鸡蛋味，他yue了一下，左手按住骆长生，右手连连摆着：“不吃不吃，臭死了！” 骆长生：“……” 果然，老爹的病又重了，顾神医的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他闻着都长精神，爹却说臭死了。 他使了个眼色，兆庆立刻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老太爷，有的药臭，这顾神医的药不臭，您先吃一颗，吃了才好去找那个小娃娃不是？” 这时，骆长生打开了瓷瓶，闻到清香的骆老爷子呵呵笑了：“哦，对，这个药是顾神医开的，不臭！” 他拿了一颗塞进嘴里。 一阵困倦就袭了过来。 他打着哈欠：“咦，顾神医的药吃了不是很有精神吗？我怎么这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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