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些模糊的景物不是因为被雨幕阻隔,而是因为这个梦境的主体——若安,她已经记不清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了。</p>
原来游戏的一开始就在提醒他们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p>
“发现了?”若安也顺着言惟的视线看向窗外,眼底流露出一丝怅然,“山是什么样的,树是什么样的,我都已经快要记不清了。”</p>
“这些普通人眼中最常见不过的事物,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点点失去印象,连同这个梦境都无法展现出来,只能通过这永远不会的停下来的雨幕来掩盖。”</p>
为了治好她的身体,若安在这里待了整整五年的时间。</p>
或许在其他病人眼中,这里跟现实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作为梦境的主体,若安却清楚地明白这一些都建立在自己的记忆之上。</p>
所以,她无法催眠自己,无法说服自己这里是现实。</p>
没有正常人的陪伴,所以若安忍受着孤寂与无趣,一个人静静待在不见阳光的病房里。</p>
但是五年下来,若安没有见到白主任拿出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只是看着一名名病人倒下,病房里的人数逐渐增多,而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好转。</p>
她真的等不下去。</p>
“我要毁掉这里,哪怕回到现实,等待我的会是法律的审判。”若安语气平静,就好像只是谈论着明天的天气,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和后悔。</p>
言惟站在原地,垂下眼帘似乎陷入了思索。</p>
“你其实,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吧?”言惟闭了闭眼,忽然叹息一声。</p>
对方表现出来愿意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但是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p>
她从来不觉得,拿精神病人的意识去做实验这个行为是错误的,她只是为自己的想法买单。</p>
如果实验真的能够研究出来治好她的方法,言惟想,眼前的少女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不对,也不会提出来要毁掉这里回到现实。</p>
但是白主任的实验让若安看不到实现的希望,于是她选择了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天才的傲骨不允许让若安做出东躲西藏的事情。</p>
虽然身体残废,但是少女有自己的傲骨,同时也冷血到了极致,这一切都被她掩藏在柔弱的外表之下。</p>
“错?”若安抿唇轻笑,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极淡的不屑,“我为自己谋求生路,何错之有?”</p>
“如果不是我主动坦白,哪怕再给外界那些人五年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察觉到不对。”</p>
沉默了一瞬,言惟垂下眼帘,掩住眸底的情绪:“好,我帮你这个忙。”</p>
他没有太多时间去和对方纠缠对与错这个问题,这里是游戏,若安的罪行只能交给游戏的法律去解决。</p>
毁掉这个梦境,接下来的一切便和言惟没有了关系。</p>
听见言惟点头答应,若安的脸上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恬静的笑意:“谢谢你。”</p>
“那么,麻烦你推我去一楼的病院大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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