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亲眼看到程锦初的尸体，触摸到她毫无温度的身体，他再也无处逃避。</p>
“锦初，对不起……”沈长泽望着程锦初哽噎痛泪，湿热泪水滴到程锦初脸上，晕染出透明水花。</p>
闻讯而来的郁承，进厅后看到沈长泽这副模样，沉叹口气后上前。</p>
“沈夫人乃大昭的巾帼英雄，值得大昭军民敬重。”</p>
沈长泽闻言，抹掉面上泪水后抬头，看着郁承道：“多谢殿下为内子操理后事。”</p>
郁承道：“应该的，沈夫人为国捐躯，我很是敬佩。”</p>
沈长泽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棺中的程锦初。</p>
他看着程锦初沉睡的脸，想起了他初到边关，见到跑马归来英姿飒爽的程锦初，那一眼的惊艳，让他短暂失神。</p>
后来，两人相识后，程锦初带着他跑马，熟悉边关的每一处地方。</p>
一身红衣恣意自在驰骋在草野山间的程锦初，似一株热烈的映山红，盛开在沈长泽心间，拂去了他心中的彷徨。</p>
再后来，他娶了程锦初为妻，夫唱妇随感情渐深。有了孩子后，一家四口和乐融睦……</p>
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最终定格在程锦初俏丽明媚的笑脸，和那一声饱含浓情的‘夫君’上，令沈长泽心中钝痛不止。</p>
“锦初……”沈长泽不由自主痛唤出声，双目猩红的看着棺中人，又悔又愧。</p>
郁承见他如此，拧眉劝道：“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沈夫人见你如此，当难以安息。”</p>
“侯爷，让夫人安息吧。”侍卫也跟着劝。</p>
沈长泽沉默的盯着程锦初又看了片刻，退后两步离开了棺材。</p>
郁承示意，侍卫赶忙上前，合上了棺盖。</p>
沈长泽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的盯着，看程锦初的面容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p>
这一别，便是永远了。</p>
往后的日日年年，他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p>
远在上京的晏阳晏欢，再也见不到母亲了。</p>
想到此，沈长泽心中恸痛至极，难以忍受的抬手捂住胸口，神情痛苦。</p>
郁承让人点了香，亲自给程锦初敬了一炷。</p>
“侯爷。”侍卫又点了一炷递给沈长泽。</p>
沈长泽接过，捏香的手微微发抖。敬完插入奠炉时颤的太厉害，将香灰抖落到了手背上。</p>
香灰烫肤的疼痛，郁承曾经历过，深有其感。然沈长泽却并未痛呼出声，只是眉头皱了皱。</p>
敬完香，郁承同沈长泽道：“管事择了几处风水之地，你看将沈夫人葬在何处合适。”</p>
随着郁承的话，管事呈上一张纸，上面写着择选的几处地方。</p>
沈长泽看后指着其中一处道：“就这吧，锦初的爹葬在此处。”</p>
他无法永远陪着她，就让她与亲人团聚，九泉之下也少些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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