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帆垂下眼：“应该的。” 两人客套地说完，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就这么沉默地相对而立。</p>
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到风儿吹起窗帘，又落在窗框上轻微的啪啪声。</p>
一时间竟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p>
陆一帆率先打破沉默，转过身，往门口走：“那，我回去了。”</p>
冯小小跟在后面送他出屋，叮嘱道：“好，你演习的时候注意安全。”</p>
陆一帆停下脚，深深注视她，眼睛亮晶晶的。</p>
已经有多少年了，他没有听到过冯小小说这样的关心话。</p>
“嗯。你也别坐太久，绣一会儿起来走动走动，久坐不好。”</p>
冯小小真心笑了，双眼弯成两汪月牙：“我知道了。”</p>
陆一帆点点头，大踏步出了门。</p>
冯小小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暗暗叹口气。</p>
***</p>
下午三点过时，冯小小正绣得入神，听到房门被人敲响。</p>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p>
“小冯同志，小冯同志，你在家吗？”</p>
这声音冯小小熟悉，杜云琴！</p>
冯小小站起身，拿出一条长裙将绣架搭上，才去开门。</p>
门外不止杜云琴和刘若玲，还有许秀芬和一位面目慈祥的婆婆。</p>
冯小小暗自好笑，这是看自己不买账，找人帮着说合了？</p>
还一找找两位？</p>
杜云琴和刘若玲手里仍然提着东西，微笑着和她打招呼。</p>
“小冯，我们来看看你，你没事了吧？”</p>
许秀芬在后面一个劲跟冯小小挤眉弄眼，暗示她是不得已才来的。</p>
冯小小冲她笑笑，客气地招呼她们进屋。</p>
她的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不想和刘若玲家人一直纠缠不清。</p>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事不妥善解决，他们时不时地找人来说合，也是个麻烦。</p>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家人的态度得真诚。</p>
几人进了屋，转头打量着这间小屋，杜云琴一眼看到窗前的绣架。</p>
“你还会绣花？”</p>
杜云琴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揭上面搭着的裙子。</p>
冯小小走前一步，挥开她的手，淡笑道：“你们有事吗？”</p>
杜云琴尴尬地笑笑，把手里的水果提给冯小小。</p>
“小冯啊，我家小军太不懂事了，昨天他确实做得不对，回家我就教训了他，这段时间再不许他出来，让他在家好好反省，是我没有教育好他，我诚心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p>
嗯，这态度不错，没有趾高气扬地怪罪自己。</p>
她看向刘若玲。</p>
刘若玲咬着下唇，垂着眼，神情不明。</p>
向自己曾经鄙视的人道歉，没面子吧？</p>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一直惹我。</p>
冯小小不想收他们的东西，笑着拒绝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说清楚就是了，没必要送东西，我不能收。”</p>
还是不肯收？</p>
好在杜云琴有准备，又从包里摸出个信封：“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这里有五十块钱，你再拿去买点儿营养品补补......”</p>
冯小小更不敢收，脸上带着笑，话里却有话：“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收，要不然别人真以为我是冲着钱来的。”</p>
冯小小知道她是想花钱买个心安，可她没法让他们心安。</p>
她儿子把话说成那样，她收了，不就证明他说得没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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