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大嫂会绣花，不过她绣的都是些简单的花样，枕套、鞋垫什么的，没法跟你比。” 许秀芬爽朗地笑着，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都透着几分喜悦。 “小玉从小就喜欢绣花，拿着针线就能玩半天，绣得比她妈还好！这次来店里当营业员，我还想着你要是没事，能不能时不时地指点她一下？” “没问题，我正想找个徒弟教绣花，只要小玉想学，我一定好好教。”冯小小爽快地答应。 许玉梅眼神清澈，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冯小小挺喜欢她。 小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瞪得老大，又惊又喜，脸颊泛起两朵红晕。 “冯姐，不，师父，我愿意学，我一直都很喜欢绣花。”她激动地站起身，朝着冯小小深深鞠了一躬。 还很机灵，冯小小更满意了。 许玉梅说着就从随身包里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双手递给冯小小。 “师父，你看，这是我绣的。” 冯小小接过手帕，轻轻展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扑鼻而来。 手帕雪白，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月季花，两旁各有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针脚细密均匀，看得出绣花的姑娘十分用心。 只是构图略显杂乱，两只蝴蝶挤在一起，像是要抢夺花蜜一般，少了几分灵动。 配色也比较简单，虽然鲜艳，却缺乏层次感。 估计平时只顾着练习针脚，在构图和配色方面缺乏经验。 冯小小放下手帕，指着上面的蝴蝶，对许玉梅道：“你看，这两只蝴蝶，最好一只高一只低，一只远一只近，这样画面才有空间感，看起来也更生动。你这样绣，就显得比较死板，缺乏灵气。” “花叶也是如此，远处的小点，可以绣得模糊点，近处的就得下工夫，把纹路绣出来，这样才能突出层次……” 冯小小一边说，一边拿起针线，在手帕的空白处示范起来。 小玉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小小的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冯小小这么一点拨，小玉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我都是在镇上买的花样，照着上面的绣，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绣花不能一成不变，要学会灵活运用，以后熟悉了自己画花样，这样才能绣出自己的风格。”冯小小鼓励道，将手帕递还给小玉。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学！”小玉接过手帕，珍而重之地放进布包里。 冯小小起身从桌上拿了一叠自己画的花样递给她。 “这些花样你先拿去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小玉接过花样，爱不释手地翻看起来。 精致的图案，丰富的色彩，让她眼花缭乱，一下子就沉浸其中，把周围的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黄素华见她这样，笑着点点头：“是个真心喜欢绣花的，看来这门手艺算是后继有人了。 许秀芬笑眯了眼，马上道：”这师父哪能这么随便说一句就完事，改天得弄个拜师仪式。“ ”不用，心意比较重要。“ 冯小小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师父，倒不在意这些问题。 许秀芬没有再坚持，只是抿着嘴，一脸满足。 冯小小看着黄素华子，突然想起她前段时间念叨的事情，于是问道：“黄姐，你不是说要租房吗？怎么样，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黄素华笑着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的！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化工厂那边！” 她兴奋地说着，语气里难掩喜悦。 “化工厂？那可是个好地方啊！”许秀芬在一旁插话道，“化工厂的效益比钢厂和棉纺厂都好呢，职工不多，住房宽松的吧？” “可不是嘛！”黄素华接过话茬，眉飞色舞地描述起来。 “这次也是我运气好。我租的这家，老两口退休了，以前分了套两居室，儿子毕业后也在化工厂工作，结婚后又分了套两居室。本来他们是分开住的，现在儿媳妇生了孩子，就想让老两口过去帮忙带孩子，他们的房子就空出来了，恰好我去打听，楼下的邻居就把我带去了他们家。” “两居室！可比你现在的房子宽敞！” “可不是嘛！”黄素华继续说道，“他们把房子租出来，也是想增加点收入，也好补贴家用。房租倒是不贵，就是要找背景比较单纯，爱惜房屋，真正过日子的人家。我们家这种情况倒是完全符合他们的要求。” “那是那是，你们家可是出了名的和睦！”许秀芬笑着附和道。 黄素华喜滋滋地喝了口茶，接着道：“所以我们双方都特别满意，已经说定了，过了大年十五，就可以搬过去。家里的家具全部齐全，什么都有。我们只需要把衣服带过去就行。” “那可真是太好了！”冯小小也为她感到高兴，“这下你两个女儿可要高兴坏了！” “可不是嘛，两个丫头高兴得不得了，天天念叨着要住新房子，还说要好好布置自己的房间呢！”黄素华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现在的日子，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许秀芬听得羡慕不已。 她家虽然住房比冯小小的大，可家里有四个孩子，其中三个还是整天精力旺盛，停不下来的猴小子，挤在现在的房子里，实在是有些拥挤了。 她想到冯小小想买院子，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转头对冯小小说道：“小冯，你之前不是说想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吗？我让大勇没事多出去转转，有合适的我们一块买，到时候我们两家又可以做邻居！” “好啊，买房是好事，相信我，任何时候，置地买房都不会有错。”冯小小笑着鼓励道。 “黄姐，你们那房子什么时候拆？你们是要房还是要钱？”冯小小想起之前听说的消息，关切地问道。 “我们那地儿节前就在说拆迁的事儿，方案有两个。”黄素华放下茶杯，认真地解释道，“不远处正在修居民楼，如果要房的话，一赔二，一套房赔两套房。如果要钱，也是很大一笔，算下来得十好几万。” “那你们打算要房还是要钱？”许秀芬好奇地问道。 “我们要房子！”黄素华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拿着钱去哪买房啊，只能像你们一样买平房，我住平房住够了，就想住楼房。” 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了。 冯小小就想要个带大院子的平房，种种花，养养鸟。而黄素华一听平房就头疼，只想住楼房。 “我们一套自己住，另一套房子拿去出租，又是一笔收入，生活也能更宽裕些。” 黄素华想着美好的前景，只觉得浑身都是劲。 而许玉梅更是干劲十足，已经打算好了，以后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天天都扑在绣架上。 现在有这么好的师父教她，不努力怎么行。 不止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栓子也在大年十五后又回到了江城。 这次来的不止是他，还有他们村长和镇上的一位领导 他们这是来和钢厂、棉纺厂商量订单的事儿。 除此之外，还想找化工厂的领导也谈谈，争取让化工厂也购买他们的腊肉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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