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很开心呀……月亮公公也高兴……”</p>
阮柚安讲着讲着,也不知道穆隽琛睡不睡着,总之是把自己讲困了,哈气连天的,杏眼都沁出生理性的泪水,睫毛沾染着一点晶莹湿润。</p>
“它们跑到了人间,悄悄藏在一家人的窗户外面,并排坐在窗沿上,看着里面的电视,居然讲的是天宫中发生的故事……”</p>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p>
到最后,女孩子的脑袋搭在了床沿,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嘟哝:“大人抱在怀中的婴儿忽然笑出了声,指着……指着……”</p>
昏暗房间中,再没有声音。</p>
夜半,窗外风雨飘摇。</p>
阮柚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发现不太对劲。</p>
她怎么趴在床上??</p>
女孩子慢吞吞的爬上床,下意识的抱着被子,隐隐约约碰到了什么温度,她顺便一起抱住,软软蹭了蹭枕头,呼呼大睡。</p>
“别走……”</p>
低沉声线在寂静中落下,似梦中呓语,哑的有些听不清,语气甚至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恳求。</p>
是的。</p>
求。</p>
“别走……”</p>
穆隽琛似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中,冷汗浸透了衣衫。</p>
阮柚安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两个字,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身旁人的背:“不走。”</p>
穆隽琛在一瞬间陡然睁开了眼,心脏还跳的剧烈,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僵硬的侧目看过去,女孩子软乎乎的抱着他,在他床上……</p>
他迟钝了一会儿,大抵明白这场梦还没醒过来,眉梢戾气经年不散,似乌云笼罩,此刻却被一种单纯的固执压了下去,沉黑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梦里的影子,动也不动一下,像是小孩子盯着心爱的宝藏,微微张唇,在确认什么:“不走?”</p>
阮柚安奶奶唧唧的哼哼:“不走。”</p>
不知究竟是因为止痛药起了效果的缘故,还是其他,双腿的疼痛如潮水褪去,细细密密,渐渐也没那么难捱。</p>
“别骗我,不准骗我……”穆隽琛缓缓闭了闭眼,低声,尾音支离破碎,不堪一击,叫她的名字,似能切开骨血,吞拆入腹,“阮柚安。”</p>
就当可怜他。</p>
他也认了。</p>
那道在心里已经成了禁忌的名字,在雨夜中随着淅淅沥沥的声音一同落下。</p>
明晰可闻。</p>
天光乍亮,晨曦温柔。</p>
昏暗的房间中还拉着窗帘,偌大清冷,床上两人睡得昏沉,女孩子缩成了一团藏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妩媚娇气,直往旁边的人怀里钻,那人闭着眼,长睫落下淡冷细碎的阴影,衬衫凌乱,半盖薄被,下意识的抱着怀里的奶团子。</p>
阮柚安做了一个梦。</p>
梦里是个冬天,她抱着一个冷冰冰的火炉,试图把这只火炉给焐热,不知哪里来的大鸡腿摆在了她的面前,香喷喷的,明里暗里的勾引她,仿佛在说。</p>
——快来咬我呀。</p>
阮柚安下意识的滚动着喉咙,毫不含糊的嗷呜一口,直接咬了下去,砸吧砸吧嘴,雪白齿尖在上面磨来磨去,幸福的舔了舔,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p>
……好次。</p>
香香的。</p>
穆隽琛是被咬醒的。</p>
锁骨泛起阵阵陌生酥麻的刺痛,让他不得不掀开眼睛,思绪还有些混沌。</p>
房间清冷空荡,窥不见日光,一切都昏昏沉沉,可怀里的温度却是暖的,像抱着一个小火炉。</p>
……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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