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歇尔终究是没回来,两虫就这样白等一夜。艾伦的作息非常不规律,想睡就睡,萨勒月选择去睡,他依旧换了个动作在门口等着。 萨勒月对这个画面异常熟悉,想当初,布鲁列尔比较忙的时候,他也曾每天坐在房间里等他回来,有点苦守春闺的意思。 艾伦苦坐一夜,早晨萨勒月醒来时,顺手拿了个面包出来,一虫一半,“老实说,我觉得安歇尔不回来,以后谁养我们啊?我担心面包撑不住。” 萨勒月说,“你真的只是在担心面包吗?哦,这里没有他虫,你不必倔强。艾伦·威廉姆斯,你告诉我,你对安歇尔,究竟是什么想法?” “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怎么个奇怪法?” “我心里有两个想法在同时挣扎,一面觉得他非常可怕危险、不是好虫,一面又觉得似曾相识,仿佛我们现在这样天经地义。” “哦,那确实奇怪。”萨勒月说,“他虫的感觉我没法决定,想劝导也无从下手,我只是觉得,遵从内心的想法纵然一时开心,也终会付出代价,就像我曾经喜欢布鲁列尔,就像我义无反顾的打听接近百虫会。哦,约瑟明明告诉我,那只虫不好相与,我还是没能阻拦韦尔斯。” 艾伦听完这话,紧盯了萨勒月一眼,才说,“这些事都不是你能决定了,就像我曾经也希望,如果没遇到安伯,后面兰斯就不会死了,可是再一想,他们算是政敌,没有我,兰斯遇上其他虫,也会死的。有些感情,来的毫无意义。”他一笑,“雄父和我说过,有的时候与其伤心为难自己,不如厌恨为难他虫。” 艹!“特斯汀公爵居然如此教虫,请实话告诉我,诸如此类的话,他还说过几句。” “与其厌恶自己无能,不如把自己的无能转换成他虫的质疑。” 艹! “威廉姆斯家族教虫很有一套嘛!”萨勒月深切表示反感,“你在接受教育的时候,没有反驳过吗?” “雄父只是说,这么做,虫生就会快乐很多。一辈子就要快快乐乐,别管那么多。” 萨勒月嘴角一抽,“没虫反驳过吗?” “有啊,雌父就曾反驳过很多次,让我不要学习雄父的缺点。” “后来呢?” “雄父亲了他两口,也就无声了。” 萨勒月说,“所以美色也会影响观点是不是?你看你雌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后不要学你雌父,一点坚持都没有。” 艾伦气愤,“不许说我雌父。” “那你雌父有没有说过,听到有虫说他们坏话应该怎么办?” “有啊,雄父说,打过去。” “那你怎么不打我。” “雄父还说,出门在外,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艾伦说。 萨勒月有些不能忍,“哦,亲爱的朋友,你还年轻,现在改还来得及,你雄父教的东西很有效果,以后听他的。真的,至少不会难过,还能快乐。” 艾伦嘴角一抽。 萨勒月忽然问,“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七,再过两个月,二十八岁。” 萨勒月坐下,“你知道吗?我比韦尔斯大不了几个月,你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可是……” 省略是最好的说法。 “年纪不能证明什么东西,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已经在我身上印证了。” 萨勒月没想到,艾伦居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他平常不会都收着吧? “不好,有虫靠近!” 艾伦立刻警惕起来,萨勒月定睛一看,居然是昨天那只雌虫,一瞥眼,艾伦很快回到屋子里去。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萨勒月看着他逐渐走近,身上却没有伤口。 怎么回事?加西亚没斗过他?或者说,加西亚不管,还是说,加西亚也不在,那么,现在,该靠谁来保护呢?艹,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你昨天忘记给我讲派系地盘划分了,还有,我的衣服洗好了吗?” 肯定被大风刮走了。 萨勒月说谎已成习惯,回头看了一眼晾衣杆,喃喃自语,“昨晚明明洗了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估计是被大风刮走了。”这只雌虫直接在他面前坐下,也不用凳子,直接就坐在沙土上,“没事,有得穿就行。” 萨勒月见状,也这样坐在他对面,“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屋子果然是空的。里面床也收拾的舒适,还可以,不过放台钢琴是什么意思?荒星还有虫弹钢琴吗?” 艾伦也坐进堆里,看着两只虫,表情没表现出异常。萨勒月艾伦这时候,已经明白,加西亚不在。只是加西亚不在,和韦尔斯失踪,有直接关联吗?又或者说,他们是同时失踪的吗? 萨勒月:“那台钢琴是星辰会会长的,我朋友是他的钢琴老师。”“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只是亚雌,在荒星根本无法生存。” 棕发雌虫那双琥珀色眼睛忽然转动,“真的,只是钢琴老师?” 萨勒月说,“那么你觉得呢?” 萨勒月本来就是要来误会,再者说,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必须要让这只雌虫有有所顾忌,必须要让他知道,他们也是有靠山的,不想遭到一个派系的追杀,就不要轻举妄动。 这只雌虫打量他们一眼,就忽然咳嗽了一声,“这样没什么不好,柔弱的亚雌需要保护。不过听说能进这里,都是罪犯,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亚雌究竟能犯什么事,不处死,就直接送到荒星这里来?” “你是不是说露了一点,得罪贵族,也会被送到这里来。”艾伦说,眼神间却示意萨勒月,他把匕首已经放在萨勒月身后。 萨勒月暗骂傻虫,这只军雌能无派系自由行走在荒星,肯定是个厉害角色,这点动作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雌虫只是眼神一瞥,眼光又收回来,“哦,那你们得罪了那个贵族,我倒是有点好奇。” 眼波流转间,艾伦已经沉默。萨勒月说,“我们不在这两点之中。” 雌虫一想,“受虫连累,你们亲近之虫犯了什么事?” 萨勒月摇头,“都不是,再猜。” 雌虫一笑,“如果是在之前,有虫让我猜,我会一拳打过去,不过你们是柔弱的亚雌。” 威胁,绝对是威胁! 萨勒月眼神示意艾伦不要计较,自己则笑着说,“我们是被虫星风暴刮到这里的,当时我们还在主星,立马躲进了救生舱,醒来的时候,就到荒星了。” 雌虫疑问,“那你们是怎么活下去的?荒星那么危险,派系又那么多?” 萨勒月尽量笑得甜美,“遇到两只好心虫,都是他们在照顾我们,不然真没法子活下去。” 雌虫一愣,一时无声。萨勒月估计他一定心里给自己加了很多戏,产生很多正常但非事实的想法。 萨勒月替他找话题,“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萨月。” “艾伦。” “安格斯。”雌虫说。 “安格斯,这名字我们挺熟悉的。”艾伦忽然向他看过去,“好像很有名。” 安格斯忍不住笑,“那是当然,这名字比较普遍,很多虫都叫这个名字,就像你叫艾伦一样。也说不定,这是我的假名呢。” 艾伦说,“那真名是什么,我们不能听的吗?” “暂时,就用这个名字。不过,你这个艾伦,是真名吗?”安格斯仔细打量艾伦,“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说不定在哪里见过你呢?眼睛,眼睛有点熟悉。” “哦,我的伙伴,你当然熟悉。”萨勒月伸手一指,“难道你们不都是琥珀色的眼睛吗?说不定,你熟悉的是照镜子的感觉。” 安格斯哈哈大笑,“你说话挺有趣啊,萨月。” “还是别说这个了,赶紧给我讲一下这个地盘划分吧。” 萨勒月十分平常,从背后拿出匕首,在地盘上画了一个椭圆, “边缘之处,这里是垃圾场。各大派系的住处都是离垃圾场越近越好,最近也不过3公里。竖着分布的是大派系,后面离荒星深处的是辐射较强的,大派系后面,会依附着一些小派系。各大派系之间,是有岩石块为边界线的。没有事先打过招呼,超过会被杀掉,所以你才到处被追杀。” “从左到右,一共8个派系,分别是无名、s区、盘龙、虫神、长生、无门、星辰、百虫。其中s区听说只有只有一只雌虫,他十分凶恶,那里地形复杂,还到处设机关,他独自占山为王,谁也不敢惹,听说实力远超ss级雌虫。当然,这些派系都是英文名字,这是我翻译过来的。” “第6个派系,是叫无门,是因为他们没有派系,却有各自的能力,依旧收到各个派系的尊重,例如安歇尔,一只拥有治愈型异能的雌虫,无论多重的伤口,5分钟之内,必能痊愈,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嘛,这个你应该清楚。” “我们这里,就是属于星辰会,旁边就是百虫会,他们向来霸道,不许他虫进入地盘,他们身后没有小派系依附,有一个大型死虫坑,是扔尸体的地方,死虫都会扔在哪里。” “各大派系的中间,单独划分出了一块地盘,叫做集市摊,我们可以把不要东西拿出来,过去以物换物,哪里是公共区域,死虫坑那一大片也是。” “我建议你住在荒星深处,或者死虫堆里面,这种公共区域很不错。”萨勒月一笑,露出自己的大白牙。 安格斯脸上一黑,“我不属于任何一派,看衣服做派就知道新来的,不是去了谁都可以对我动手吗?”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我相信你的实力。”萨勒月靠过去,“如果你想自由自在,可以自己去荒星深处划个地盘,我保证,没有一只和你抢,甚至你都可能遇不到他们,怎么样?” “我只是想自由自在,并不是打算去死。你也说了,荒星深处辐射强,我干嘛选择这样一处,何不直接在你们旁边堆个房子,这样不也方便吗?” 艾伦大惊,“不行,我们旁边谁也不能住。” 萨勒月深表赞同,“这里是星辰会的地盘,你没有知会一声,会出问题的。” “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百虫会的雌虫这段时间都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多,其他两个派系也打起来了,现在可不太平。我留在这里,也能保护你们两个。” “什么!”萨勒月艾伦大惊,难怪加西亚没过来查看,敢情加西亚根本就不在。 艹,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最近真是处处不顺,先是韦尔斯发情,后又失踪,安歇尔去寻未果,星辰会又出事。他们之间的保护膜很快就会被撕碎,他和艾伦很快就会暴露在荒星雌虫眼里,而韦尔斯,也是生死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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