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这次目光变化间,笑容已经慢慢收了回去。 “一只帝国派去的备受重视的朱鹮,因为逃跑而变成了一只随时被舍弃的夜莺,这样做,值得吗?” “我安伯·斯图亚有自己的原则,我做的所有事,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不用值不值得来形容,而是应该去想——我愿不愿意。” 萨勒月背过身去,他倚靠在护栏上,仰着头,忽然露出一抹诚挚的微笑。 安伯掐了烟头,也靠在护栏上,从藤蔓缠绕的花枝缝隙里穿过视线,远处就是艾伦,他仍旧专心致志画他的设计图, “或许你也猜想过——我是个双面间谍,最开始我只是为弗尔特阁下做事,后来他派我去塞穆尔那边,我又被塞穆尔阁下派到了艾伦身边。后面,我又变成了《无名计划》里的朱鹮,我听从塞穆尔阁下的指挥,又成为了叛军。”安伯坦然说, “事实上,我们都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我为权势所驱动,所以为他们做事从来没后悔过。我一辈子,都是为了我自己。” 萨勒月沉默的听着。 “早就看惯了生离死别,可是我还是在那个时候动摇了,我无法割舍艾伦,我无法做到成为杀害他的凶手之一。”安伯语气柔和平静,“如果有一天……请你带他走吧。” 萨勒月抬手拍他肩膀,此事就算定下了。 艾伦在那边透过缝隙见此动作,看起来似乎有些亲密,不由呼声,“安伯,你们在做什么?” 安伯凑到他耳边,音量很小,“你知道一切,都别告诉艾伦,我不想让他难过。” 安伯点头,随后转身去迎接,艾伦推着轮椅来到安伯身前停下。 艾伦皱着眉,“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安伯已经换了笑容,弯腰蹲下身去,抬眸看着他,“我们在讨论,做\/爱用什么姿势比较舒适。” 萨勒月沉默背锅,对于他把话题转到这方面真是恨不得两眼一黑。 艾伦有些惊讶,“萨勒月,你不是保守派吗?居然变了,快说,是不是跟自己伴侣变坏的?” 艾伦侧过头看他,眼睛里已经变成了探索。 萨勒月连连摆手,“这跟安格斯可没关系,是我自己看片看多了。” “真的假的?” “假的,其实刚才安伯说考虑踢了你换成我。”萨勒月说。 “啊?你这么快就变心了?”艾伦装作惊讶,然后立马转了轮椅走开,“都是坏虫!” 安伯去追,两三步抓住了轮椅,“这才刚结婚,就没有伴侣之间的信任了。”说到这里,他呵呵的笑了,“哼!我要罚你,今晚……” 艾伦不用多想都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唇角也翘起来,轮椅被推着进了电梯,“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你告诉我,我看看自己能不能配合。” “真的啊?” “真的。”艾伦早就已经抛弃了还在阳台上的好友,甜蜜的点头。 “啊?我想想。”说话间已经出了电梯,安伯推着轮椅快步,打开指纹解锁进了门,他说,“哦,就是那种被逼无奈,只能含泪献身的可怜模样,我喜欢那种。” “这样,”安伯开始比划,“我先把你推到床上去,再往后面绑住你的双手,你假装不愿意,拼命挣扎,我再用蛮力胁迫你配合。” 光是想象,已经能够安伯兴奋起来,艾伦听到这里哭笑不得,“你喜欢情趣扮演?” “对啊,你配合一下。” 艾伦掩唇而笑,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还没用晚餐。” 萨勒月走过来,对于他们疏忽大意表示无奈,“及剌还没回来。” 艾伦:“没事,我们先吃。” 安伯已经拉过椅子坐下,戴上一次性手套,目光已经落在桌上的大闸蟹身上。说句实话,但凡艾伦肯思考,就知道他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这么丰盛的菜肴,不过是没拆穿而已。 萨勒月:“婚礼是后天?” 艾伦:“对。” 萨勒月:“都少吃点,不然婚礼的时候会卡码。依我看,你们两个就该减减肥,这种苦让我受就可以了。” 艾伦 、安伯:“……” “刺啦……”推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几虫的视线里,雌虫气喘吁吁、脸色惨白的拉过椅子坐下,然后埋头下去。 萨勒月:“你怎么了?” 艾伦挑眉,“你喝了我的果汁?” 及剌抬起头,他趴着身子靠在桌上,对满目佳肴毫无兴趣,用一种责怪的眼神:“你没阻止我。” “我没注意你,我心思都在设计图上。” 萨勒月目光也转到桌上的橙汁,“你对橙子过敏?” “不是。我只是对里面某些加进去的东西过敏。” 萨勒月俯下身,在桌子下的箱子里翻翻找找,然后拿出一大瓶橙汁,“配料表上东西太多了,你对什么过敏?” 及剌摇头,没说话。 萨勒月随手放回原位,然后挑了一瓶纯净水,在起身倒在自己杯子里,“看来,以后还是喝鲜榨果汁更健康。” 艾伦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及剌无精打采抬眸,“我一到厕所就腹泻,后面呕吐,然后全身乏力酸痛,最后去楼下卫生院打了一针,现在好多了。” 安伯剥好蟹肉往嘴里送,全程关注点都在艾伦身上,而艾伦也在剥虾,手中这只壳剥好蘸酱,喂到了安伯嘴里。 及剌扫过两虫的亲密,神色瞬间更垮下去一些,那种心情已经无法用嫉妒来形容,他侧开目光,转头对萨勒月说, “殿下,你能帮我剥虾吗?我身体不太舒服?” “真可怜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萨勒月盘中的牛排已经消失,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唇,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 艾伦目光也转了过来,顺手递过来一只虾,萨勒月张口给他投喂,满意的咀嚼,然后对上安伯冰冷的视线。 不是吧,这也要吃醋? 然后,猝不及防的,艾伦再次递过来一只虾,萨勒月再次张嘴咬了进去,这回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艹!安伯一愣。 萨勒月手中虾已经去壳,及剌兴奋的凑过去张口,萨勒月手在空中绕了一圈,然后投喂进了艾伦的嘴里。 两只一惯淡然的雌虫脸上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萨勒月与艾伦对视,双双轻笑,然后继续剥虾。 ……终于在安伯的第三次期待中,雌虫忍不住破防了,“你们俩是要馋死我们吗?” 萨勒月无语:“你们有手有脚,就不能自己动手吗?” 安伯已经剥好蟹肉喂进嘴里,艾伦则是将手中的虾递过去,“宝贝,张嘴。” 安伯侧开头,继续剥蟹,“不理你了,你让我不开心,婚礼过后立马把他送走知道吗?我不想再见到他。” 萨勒月托过盘子,将剥好的虾肉放上去,他说,“自己拿着吃。” 雌虫失望的盯着眼前的盘子,虾肉越来越多,却并不开心。刚刚,他们明明可以投喂的? 艾伦将东西放到对方餐盘上,“其实剥虾很需要技术含量的。”他拿起一只虾,然后一边动作一边讲解,“第一步就是去头,咱们先解决上半身,然后抽出虾线,然后一层层的一直往下,脱去他的壳,这个时候,肉质软嫩,就可以一步步吃进去了……” 安伯的脸颊一层层的红上去了。 萨勒月假装失聪。 及剌无语:“你们吃个饭还搞这么多事,是不饿吗?” 艾伦下意识回答:“那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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