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说完闭上了嘴，她不堪回首地望向西北方。</p>
黑山看看那张惨白而又惊恐的面容，心想难道她是被吓死的？也可能是淹死的。但肯定死过，样貌定格在了那一刻。</p>
不过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百思不解，不由问：</p>
“老尸，你修行过…？”</p>
“我哪里会！尝试过，都不行，否则我早就离开尸涧了！这里太闷了，不是人待的地方。”</p>
原来如此，她不是修行者，所以不会飞行。也修不成铜筋铁骨，尸变的身体受到损伤无法恢复。</p>
怪不得恶意那般巨大，操控尸气随心所欲，可毒女和蛊惑就是不答应带她出去。或许是为她好，真的为她着想！</p>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害了老尸？黑山不敢往下想，开始怀疑所作决定是否合适，还要不要继续执行。忽听到催促声，</p>
“你动作快些，天黑之前我们要到达尸化池！”</p>
“好！”</p>
他本就没闲着，立即加快速度向着尸涧内挺进。</p>
“那时候有许多族人不惧刀剑，母亲作为一族之长，属于最厉害的几人之一，不应该身首异处。而且手族、心族和尚族全灭，我回来之后，附近找不到一个活人。太惨烈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该问谁！然后我就生活在……”</p>
老尸滔滔不绝，话音冰冷麻木，不带丝毫情感，却又充满对故人的无限深情。</p>
他觉得这是一种悲哀，无可奈何的悲伤油然而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p>
“老尸，一切都过去了，好好活下去！”</p>
“我算是活着么？哼！”</p>
灰色的瞳孔略微放大，惨白的脸浮现几丝褶皱，老尸晃了晃洁白的光头，道：</p>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一点儿乐趣都没有！”</p>
“会有的！活着就是一种乐趣！”</p>
黑山思及自身，比老尸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从来没有过对生的厌弃，也没有对死的恐惧。似乎形成本能，生来就倔强，倔强地活着。</p>
听完这话她陷入沉默，嘴巴微微张开，既没反驳，也没再叨叨。</p>
二人默契地度过了一段无声时光，眼前溪河渐渐变宽，竟漫至两边石崖下。老尸用手一指，开口道：</p>
“快到了，顺着右侧走，先去那里的净池洗身！”</p>
水之所覆，几乎寸草不生，自然没得草药采。黑山驾驭棺材专心飞行，片刻之后发觉河水出现异样。左边越发浑浊不堪，而右侧变得清澈明透。</p>
不多时，正前方突起一块儿小高地，上生许多花花草草。种类并不斑驳，尤其是那花，只有一个品种，单枝红色刺向天空。</p>
“到了，我们下去！”</p>
他们落在高地旁的石路上，老尸顺手折了一朵，摆弄着头前带路。</p>
右侧峭壁突兀出现一座山洞，隐在高地后，清水从洞中欢快而出。</p>
洞口不算小，石头路连着转进去，稍稍高过水面。当她的身影消失的刹那，顶着红色花苞的花枝插在了岩缝中，在风中摇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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