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照片是你吗？是我是吗？

褚遂良甩了甩脑子里的宰相二字，开始认真点评起来，总的来说，不错，但差点意思。 老人一听就不乐意了，看你这岁数也才三十几，老夫写过的字比你读过的字都多。 但人多，也不好发作，只得憋着气问道：“哦，那褚先生可否让老夫看看，怎么样才算好字呢？” 哟，这是不服了，褚遂良心想，也正常，换了王羲之穿越过来这样指点他，他要是不知道是王羲之本人，估计也和这老人一样的反应。 周围围观游客看着这有戏看，一个个都围了上来，门外还有游客进不来踮着脚问这里边咋啦？啥情况？有瓜吗？求求让我也吃一口吧！ 前面的哥们录像干嘛？愣着啊！ “看着吧，褚先生要装逼打脸了！”在一旁看戏的杜甫悄声和身边的杜如晦说道。 “看出来了，不过你这都哪学的词？”杜如晦也乐呵呵看着。 褚遂良也不墨迹，摊开一卷绢布就开始写，也不用摹本，直接开写，他老师虞世南可是有王家后代智永的真传，一比一还原魏晋风韵，与王羲之的手笔极为接近。 而他也蹭了不少，熟，太熟了。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 开始时，老人还在用一种看晚辈的目光看着褚遂良写字。 但一个字一个字出来写出来后，老人的眼神也渐渐变了，从质疑到惊讶，再到质疑自己。 正应了那句，看之前，你是什么牛马？看完了，我是什么牛马？ 褚遂良也没工夫管老人的表情，手里不停，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老子现在就只有快哉！ “坏了~被他装到了！”杜如晦俯下身小声和杜甫说着。 杜甫手里吃着游客给的棒棒糖，含混不清道：“这回去不得吹半宿？” 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褚遂良最后一字写完，端着笔，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啧，人太多，心不静，这字不行，唉。 他好在只是在心里嘀咕，要是让人听了这话，指定被说凡尔赛。 “老先生？”褚遂良看身旁的老人没动静，转头叫一声。 还是没动静。 “老先生！我这字如何呀？”褚遂良加了点音量。 “oi！啊，我在，哎呦小伙子你这个字，我再看看。”老人扶了扶老花眼镜，俯下身逐行逐字看着，时不时再看看手机里的《褚本》。 这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服气。 别的老人可以不讲武德，但他是讲文德的，比自己牛逼就是牛逼，没什么好说的，他也只是不喜欢没他懂还点他的人。 笔力轻健，点画温润，血脉流畅，风身洒落，兰亭神韵，跃然绢上！ 他不如也。 翻出了褚遂良的百科，点开个画像。 “这照片是你吗？”（图在这） “是我。” “是吗？” “是，我那时还很……不对，那时候还只有工笔肖像。” “哈哈哈，你这个字啊，你要说你真是照片里这个褚登善我也信啊。不逗你了，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书协呀，我推荐你进！大家交流交流。”老人收起手机，发出邀请道。 周围的游客都傻了，这不会是景区安排的剧情吧？ 什么爽文节奏？还有，这太和谐了也不爽文啊？ 不过虽然看不太懂差别，还是觉得，这褚遂良演的真到位，没听到老头都夸得没边了嘛。 褚遂良哪能答应他啊，什么书协，能有他弘文馆水平？ 当即拒绝，开始拉扯，这个说我不去，我要上班，还得上朝，那个说不行，你不能被埋没了，不耽搁你上班。 几番拉扯，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游客都不耐烦了，老登，别占用我们的褚学士！ 随着议论声和不满的声音响起，老人的面子才慢慢兜不住了。 此地不宜久了，走！ “我还会来的，褚先生三思啊！”出门时还不忘回头补一句。 “老家伙还敢和我们抢褚大人！三思你啊！呀，褚大人，我们又见面啦，还记得我们吗？之前就是你给我们推荐的衣服呢！我们今天穿过来看你了！” 杜甫看着一脸心满意足的褚遂良，上前调笑道：“嘿嘿，褚大人，又见面了~” 听着记忆中被极力埋藏的声音，一幕幕画面浮上眼前，褚遂良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扬不起来了。 听着杜甫这个乐子人。 “题做完了吗？公式背完了吗？游客送的暑假快乐练还一页没碰吧？”面无表情开口道。 “ 不不不，这个书法，也是学习嘛，褚大人的……” “三！” 完了，来真的了。 “好嘞。”扭头就走，褚大人好好享受吧。 游客看着也是笑开了：“哈哈哈哈，已老实求放过！” “小杜甫，做啥作业啊，那玩意还叫快乐练，那玩意哪有快乐的！” “褚学士变脸比翻书还快哈哈哈！” “那老头终于走了，下一个是我！褚学士，我想写个牛逼，想请教下怎么样才能写的牛逼！” 好在那几个师奶还在排着队，褚遂良还有一时半会的平静，但已经有直播间来的游客认出了是啥情况，一个个向着褚遂良投去各种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甚至有变态的。 “哪呢哪呢？哦豁还真是！”杜甫拉着程咬金来到书斋门口，两人的样子，鬼鬼祟祟，杜甫一指褚遂良的方向，程咬金一瞧，乐了，节目效果这不又来了吗！（如图） 午饭时间，看着双眼无神的褚遂良，秦琼用手肘戳了戳正在炫饭的程咬金，小声问道。 “噗呲噗呲~知节，你又怎么他了？” “二哥你这，唉，我太失望了，怎么说的好像是俺做了坏事，俺就是刚好，路过，不小心，就拍到褚大人~了嘛。” 大人是夹出来的。 可把同桌吃着饭的李世民秦琼杜如晦三人恶心坏了。 “行了，回去都别再提这事了，让登善静静吧。”李世民打断他们的话道。 杜如晦瞧了瞧独坐在角落的褚遂良，叹了口气，“为了大唐，苦了登善啊~” “嗯嗯嗯，苦，太苦了。”杜甫埋头干饭，抽空捧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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