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准备就绪,两个丫环准备伺候沐浴。</p>
程长宴挥了挥手:“退下吧。”</p>
二人看向李知月。</p>
李知月知道他从小受的教育不一样,不习惯人伺候,她开口:“以后姑爷在房里,就不用进来伺候了。”</p>
“是。”</p>
丫环们退下,将新房的门合上了。</p>
沐浴的地方和床榻隔了一个屏风,程长宴的血衣脱下来,搭在屏风上,迈步进了浴桶。</p>
李知月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取下头上沉重的钗环,再卸去新娘妆,身上的嫁衣也脱了下来,终于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p>
她回过头,正好程长宴从屏风后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p>
他一身的冷气完全消失不见了,身长如玉,眉宇温润,像是书中走出来的古风少年。</p>
程长宴非常不自在。</p>
这是女子闺房改成的新房,四处都是属于她的气息,包裹着他。</p>
“你怎么受伤了?”</p>
李知月注意到,他白色的里衣居然渗出血来。</p>
她一个快步走过去,将他的衣裳撩起来,果然,腹部有个大大的口子,原先应该是结痂了,但因为洗澡碰了水,伤口被泡开,又开始流血。</p>
“这么大的伤口,你怎么也不吭声!”</p>
李知月本想喊人进来,但知道他会更不自在,只得自己来了。</p>
她拿出药箱,拎到床榻边上,开口道:“过来坐下,把上衣脱了,我给你上药。”</p>
程长宴乖乖坐下,解开衣裳,露出腹部。</p>
这是一道剑伤,很深很宽,横亘在整个腹部上,看起来十分可怖。</p>
李知月仔细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再系上一圈纱布。</p>
“好了,先这样,明天再找郎中来看看,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p>
程长宴穿好里衣,站起身:“我睡在这边就行。”</p>
他指了指床边的一个小榻。</p>
这一般是守夜丫环睡的地方,非常窄的一块地方,连翻身都做不到。</p>
李知月铺开榻上的被褥:“天冷,睡这里小心着凉,我这张床很宽,我睡里面,你睡外面。”</p>
她直接爬上去,睡到了里头,盖上被子,整个人缩进去。</p>
程长宴的唇不自觉弯了起来。</p>
他坐在床边,吹灭了蜡烛,也躺了上去。</p>
旁边的床榻陷下去了一点点,李知月的心跟着一颤。</p>
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也没跟男人同床共枕过,但……结婚了嘛,也拜堂了,合法夫妻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吧。</p>
这一夜,她着实是累了。</p>
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一闭上眼睛,就慢慢睡了过去。</p>
程长宴感受到身侧平稳的呼吸,忍不住撑起了上半身,静静的望着女子的睡颜。</p>
这会已经是黎明了,窗外透晓,微薄的晨光照进来,能清晰看到李知月脸上的浮影。</p>
他伸手,替她拂开了碎发。</p>
然后躺下,闭上眼睛,也就睡了小半个时辰,他就醒了。</p>
每天这个时候,他得起床,然后上朝。</p>
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要革职的圣旨没有下来,他就得去上朝。</p>
听见动静,李知月也醒了,她坐起身,嗓音有些沙哑的道:“侯府离皇宫近,你可以再睡一会。”</p>
程长宴穿上官服:“你晚上累着了,睡吧。”</p>
李知月的脸忽然一红。</p>
这话怎么听着就有歧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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