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程晚枫身边坐下来，搂住了她的腰身，“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柔弱的女子，是程大人精心呵护的小妹，直到来了金平县，我才知道，原来你这样厉害，听说，精盐是你研究出来的，那火遍整个汴省的火柴，也是出自于你的手，还有那令昌国闻风丧胆的火药，也是你这双手做出来的……” “你别瞎夸了，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知月。”程晚枫抿了抿唇道，“其实，最大的功劳，应该属于我娘，我娘临死前，留下一个小册子，里面写了无数的秘方……”</p>
赵子睿手指一顿：“小册子？”</p>
程晚枫点头：“我娘……她的想法和世人都不一样，她总幻想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记录下来……我很开心能完成我娘的设想，若是我娘能看到该多好啊……”</p>
她的声音，透着伤感。</p>
夜越来越深，圆月缱绻洒下月光。</p>
虽有月光，但夜晚的路还是很不好走。</p>
一行车队出现在了雍州和宜州交接的地界上，正是从京城而来的汴省巡抚，霍启明。</p>
霍启明正月里就出发了，到如今二月底，才刚走过雍州，这一路上，最开始还算太平，可是越往南，越是民不聊生，路上遇到了无数土匪马贼，还有乱军流民，他原本带着一百多个护卫，走到这儿，就还剩下二三十人，几马车的行装也全都被抢光了。</p>
原先，他是豫州巡抚，豫州距离京都近，歌舞平升，他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p>
他身侧的随从开口道：“绕过前面那座山，就进了宜州，再走两个多时辰，就能进宜州城，大人先睡一会。”</p>
一听到前面有山，霍启明就抖了一下。</p>
一路上，只要是经过山，山上的土匪就会下山抢劫，他都怕了。</p>
他缓了缓开口：“能绕路吗？”</p>
车夫也知道山上土匪多，想了一下道：“能绕路，但要多走一天才能到宜州。”</p>
“一个月都走了，还怕多这一天吗？”霍启明闭上眼，“掉头，绕路。”</p>
车夫点头，一行二十几个人，绕过这座山，绕过一个湖，慢慢朝宜州靠近。</p>
然——</p>
意外总是来的那么快。</p>
马蹄声忽然从四面八方而来。</p>
霍启明一把掀起车帘看去，看到了二三十个骑着马的壮汉，那些壮汉手持长刀，一看就是见过血的。</p>
车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下求饶：“各位壮士，我们老爷一路南行，身边的财物已经被抢光了，各位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p>
壮汉冷笑：“这不是还有五六匹好马么，把马匹交出来，就放你们过路！”</p>
车夫哭着恳求：“我们老爷身体抱恙，走不得路，求求你们给我们留一匹马，一匹就行……”</p>
“废话真多！”</p>
那汉子扬起长刀，直接砍下去。</p>
“慢！”霍启明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这些马匹马车，还有车里的物什都给你们，别伤人就好。”</p>
“算你识相。”</p>
壮汉骑马上前，仔细打量那几匹马，却发现这些马状态很差，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进食了，这种马上战场就是拖累。</p>
他一刀就砍下了一匹马的脑袋，血淋淋的长刀一转，指向霍启明。</p>
“听说朝廷给宜州新派了个巡抚，就是你吧？”壮汉冷笑，“京城人，应该很有钱，把你绑起来，让京城交钱赎人，应该能讹一笔钱吧？”</p>
霍启明的脸色顿时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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