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一定！” 他以为她口中的怪物是伤害她的人，所以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p>
“没有怪物了，别怕，没有怪物会伤害你的。”</p>
路小堇皱眉。</p>
她说看得见，却没死。</p>
她摸了摸他的手背。</p>
然后一愣。</p>
绒毛呢？</p>
她之前明明看见了绒毛啊！</p>
为什么摸不到？</p>
触须呢？</p>
为什么也不存在？</p>
她面色发白，死死拽住萧均州的衣裳，右手朝他身后摸去。</p>
蝴蝶翅膀就在这里！</p>
可没有。</p>
路小堇摸了又摸。</p>
依旧没有。</p>
摸不到。</p>
不存在！</p>
怎么回事？</p>
“师姐，你在做什么啊？”被轻薄的萧均州紧张得脸都红了，“你不要乱摸。”</p>
她怎么连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还是这样色眯眯的啊！</p>
“怎么会没有？”</p>
“不应该啊！”</p>
“不可能没有啊！”</p>
“蝴蝶怪呢？你的翅膀呢？”</p>
就在路小堇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本来什么都没有的背上，突然摸到了翅膀。</p>
紧拽着他手背的手，也感觉到了绒毛和丝滑的触角。</p>
萧均州的声音也不再温和，透出几分诡异和怪诞。</p>
“师姐说的怪物，是我吗？”</p>
“你看得见！”</p>
嘎。</p>
*</p>
“嗯——”</p>
路小堇蜷缩成一团，隐忍着痛苦。</p>
啊——！</p>
疼——！</p>
刚才，在她说出蝴蝶怪后，蝴蝶怪才凭空出现。</p>
所以，怪物，看不见，就不存在。</p>
真正意义上的唯心存在主义。</p>
只有彻底看不见，她才能活。</p>
做不到，也得做到。</p>
“大师姐，你好些了吗？”</p>
嘎。</p>
*</p>
路小堇睁开眼。</p>
嘎。</p>
…</p>
路小堇一连死了上百次。</p>
她死得都快恍惚了。</p>
疼啊——</p>
太疼了——</p>
她要疯了！</p>
死得太多，人麻木了，也就能做到看不见了。</p>
“小师弟，我累了，你先回去吧……”</p>
路小堇是真的累。</p>
累得想死。</p>
痛得想死。</p>
可或许是她看上去太疲惫太平静了，萧均州反倒不愿离开了。</p>
“师姐，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为什么我却觉得，你不太想看到我呢？”</p>
永远精神奕奕想轻薄他的路小堇，怎么会累呢？</p>
说着，他的脸还凑近了路小堇。</p>
他很清晰地看到，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痴狂。</p>
为什么？</p>
他不明白。</p>
却觉得可疑。</p>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你了……”</p>
萧均州顺势坐在床边，而后眉头一挑：“是吗？那你为什么，躲开了我的触角？”</p>
路小堇低头一看。</p>
因着萧均州坐下，她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p>
一个不察，给触角也让出了位置。</p>
好家伙。</p>
真的好家伙。</p>
“你看得见！”</p>
血溅当场。</p>
人头落地。</p>
嘎。</p>
*</p>
“嗯——”</p>
路小堇睁开眼。</p>
痛苦，疲惫，空洞，癫狂！</p>
死太多次了。</p>
极致的死亡痛苦，一遍又一遍地累加。</p>
啊——！</p>
她要疯了！</p>
就算可以装作看不到也不行！</p>
只要精神稍微没有高度集中，只要本能地躲开了不应该躲开的东西，就会被发现。</p>
这种避开的本能，几乎不能完全控制。</p>
可如果什么都不躲开，也会被看出问题，还是会被发现。</p>
啊啊啊——！</p>
不论怎么都得死！</p>
根本活不了！</p>
啊——！</p>
她要疯了！</p>
啊——！</p>
她真的要疯了！</p>
她要杀了萧均州！</p>
杀了萧均州！</p>
去死！</p>
都去死！</p>
啊——！</p>
路小堇的眼神愈发癫狂！</p>
精神状态趋于疯子。</p>
啊——！</p>
癫狂中，路小堇突然抓住了之前脑海中抓不住的东西。</p>
心魔！</p>
修仙界，人人都怕生出心魔。</p>
但凡生了心魔，就无法继续修行。</p>
严重一点的，还会堕魔。</p>
为了不产生心魔，无心峰所有人都对花痴原主敬而远之。</p>
路小堇嘴角勾起疯魔的笑。</p>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p>
“砰砰砰——”</p>
敲门声响起。</p>
“大师姐，你好些了吗？”</p>
萧均州提着丹药和油纸包裹的吃食，有几分不安地站在门口。</p>
昨晚他真的被吓坏了！</p>
任哪个少年被一个花痴女疯狂乱追，还要被扒拉衣裳，怕是都会被吓到。</p>
大师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迷恋他了。</p>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p>
虽然他并不会因为大师姐产生心魔。</p>
但他真的怕有一天被强摁着吃干抹净啊。</p>
她说不定还会下药！</p>
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做出腌臜什么事情来都完全不会让他意外！</p>
萧均州想哭。</p>
他是真不想来关心大师姐。</p>
他想逃，可又怕师父的责罚。</p>
人生，着实艰难。</p>
就在他痛心自怜之时，门突然开了。</p>
“小师弟，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啊！”</p>
屋内冒出一张癫狂的笑脸。</p>
萧均州：“！”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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