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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沉寂

传说,提瓦特本是没有人类的,直到后来的神创造了人类。 祂在尚处于原始的混乱时代诞生,因世界没有和祂相似的生灵而感到寂寞。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人类诞生了。 飞腾的巨龙,山岳大小的恶兽,擎天的嗜血植株…… 危险的远古生物远不是弱小的人类能应对的。 滚落的山石,翻涌的海浪,炙烤大地的烈日,呼啸的狂风,轰鸣的雷电,刺骨的冰雪,就连森林也对初来乍到的人类不友好。 祂的随心之举,仅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孤独。 人类诞生后,身为人类母亲的祂却未看过自己的孩子一眼,似乎人类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世界多添一份死亡而已。 那是人类最黑暗的时代,是死亡比生命还多的时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提瓦特的天空三度颤抖,一种全新的生灵诞生了。 祂们有着非人的形态,又有和人类相似的形态,并且祂们还有着强大的力量,对人类又是十分喜爱。 这批生灵的诞生,似乎是世界对人类的补偿? 后来啊,人类在祂们的庇护下,健康的成长着,发展属于人类的文明。 某天,高天的王座拨动祂的琴弦,神圣的声音宣告了世界的未来。 人类再一次见到了撕裂的天空,崩落的大地。 火焰焚烧了这一页的内容,一切故事随着七位王者的归位而结束。 掌控金石之力的岩石王者。 自千风飘逸游荡而来的轻风使者。 号令雷霆,斩断万物的御建大御所大人。 智慧与梦境之主,过去与真实之树,慈爱与吉祥之神。 御使火焰的超强力量掌控者。 歌唱生命统御众水的女王。 最是怜爱与仁慈的冰雪之皇。 七位胜者于混乱中胜出,成就未来的世界。 “这就是提瓦特的历史吗?” 一个白发红瞳的少女露出孩子特有的天真,她望着那位身披厚重铠甲的人影。 “书上是那样写的吧?” 那身披铠甲的人发出的声音十分怪异,似乎是厚厚的铠甲影响到了声音的传递。 在少女耳中,铠甲人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嘶哑。 “我说过,书上的内容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不要轻易相信。历史是最没有节操的姑娘,只要付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在胜利者的笔下,哪怕是屠杀一个国家都可以写成勇者打败魔物的故事。” 铠甲人双手抱胸,臂甲和胸甲相互摩擦,尖锐刺耳的声音吵得少女直皱眉。 而且这铠甲人粗俗的比喻更是让少女不满。 “师父,下次不要说那种话了。” “嗯?哎呀,忘了你是小姑娘了。哈哈哈哈!” 铠甲人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不喜欢也没用,老子我就是这么粗人。你要是不喜欢,忍着就行了。反正你又打不过老子。别忘了老子的规矩,谁拳头大谁就是爹。” 铠甲人嘲笑了一下少女,哪怕少女被他(?)气的直捏拳头他也不在乎。 毕竟,少女可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而铠甲人呢? 如果生命无限,他可以一拳打死少女几十条命,再用力一点,说不定还可以打出99+的暴击。 “……” 少女沉默了一下,有时候,这个铠甲人就是这么气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少女也想给他来一刀。 可惜,她打不过啊,哪怕是跟着铠甲人学了许久的武艺,在铠甲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只会点两三下的花猫。 “我不想和你争,你拳头大你有理。你只要告诉我提瓦特真正的历史就行了。” 少女合上书,将其随意的丢到一边。 那里,是几万本书堆起来的小山。 “哈哈哈~知道就好,在老子面前,你就是个屁。” 铠甲人哈哈大笑。 “你从书上看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又怎么保证从老子嘴里知道的就是真实的?” “我没打算相信你,除了武艺,你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会信。” 少女冷冷回道。 “哈,有脾气,知道老子身为武者,武艺是老子最骄傲的东西,肯定不会有假的。不过,万一老子教你的是错的呢?” “毕竟,错的也可以杀人。” 铠甲人同样毫不留情的回击道。 “那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个渣滓师父。” 少女斜视了一眼铠甲人,她根本不带怂的。 铠甲人就这样和少女对视了一阵,猩红的眼眸似乎想看穿那厚厚的面甲。 “……啧,无趣的小鬼!” 铠甲人撇过头,突然感到有些无聊。 “想知道是吧,那就给老子听好了……” 历史就是写在本子上的铅笔字,谁都可以拿着橡皮对历史涂涂改改。 不管你是人类、野兽、魔物,还是魔神,只要你是胜利者就行了。 历史是不挑食的。 七神的胜利是伟大的,祂们结束了提瓦特长达几千年的混乱时期。 对于这一点,七神是毋庸置疑的正义。 但是! 但是七神又是卑劣的! 祂们结束了一场战争,又亲手开启了另一场战争! 所谓的七神不过是众神为欲望轮廓镀上的七种光辉! 并以此昭示祂们的权柄无可企及,让现实的基底被埋葬在阴燃的残骸里。 那是七神对僭越者的警示—— 【高天之上的神座,从来不是为你预留的。】 但僭越者从不停下,也未隔岸观火,而是行走在世间。 城邦与巨龙,自由与命令,明明是最不自由的神却追寻自由。 祂终将死于【自由】。 最重契约的神是否也会违背自己的契约? 这所谓的契约不就是祂在掌控,那这契约到底可信吗? 永恒是最虚假的。 祂正是因为知晓自己的弱小,才会放弃须臾的进步,而追求永恒的死水。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知识是无知的外衣。 智慧的学者催生愚行,神却毫无意见。 【正义】之神是老子见过最没骨气的神,祂也配【神】之一名? 战争的规则是生物恪守的本能,败者成为胜者的浴火重生的燃料。 祂是失去爱的神,人不会再爱祂,祂也不会再爱人,但祂掀起的反叛大旗让老子难得对祂改观。 不过,祂依旧该死。 在无穷无尽的永恒里,人类有着安然无梦的人生。 但在神明视线的死角下,仍有人渴求做梦,我们不是被抛弃的残渣。 从世界之外,我们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 我们让七神畏惧,因为畏惧,祂们毁灭了我们。 …… 铠甲人走了,少女不知道他又跑哪去了。 现在,少女只能抱着一条可以在星海里遨游的小鱼,练习着铠甲人教给她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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