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全苦水乡遭遇了史上最严重的旱灾。全乡所有水塘全部干涸见底，大部分水井也干涸了。粮食作物颗粒无收。&lt;/p&gt;</p>
苦水乡政府后山上从未断流的苦水泉也因此断了流。&lt;/p&gt;</p>
唯有乡政府这口水井，丝毫未受旱灾的侵扰。每日清冽甘甜的井水会咕咕往外冒水。&lt;/p&gt;</p>
那时候，全乡吃水，有接近一半的人靠这口水井。&lt;/p&gt;</p>
陆天明提着桶，慢悠悠走到自流井边。&lt;/p&gt;</p>
井边已经有人在洗衣服。看到陆天明来了，洗衣服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陆医生，你自己洗衣服啊。”&lt;/p&gt;</p>
说话的是一个小媳妇。人长得很标致。她老公长年在外搞建筑，据说是个小包工头。&lt;/p&gt;</p>
小媳妇曾经去卫生院找过陆天明看病。她是唯一没要求陆天明替她检查身体的人。&lt;/p&gt;</p>
陆天明初到苦水乡卫生院时，因为医术精湛，态度和蔼，又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帅了，引得周围大姑娘小媳妇有病没病都喜欢往他那里凑。&lt;/p&gt;</p>
她们常常借口身体不舒服，要求陆天明给她们检查身体。&lt;/p&gt;</p>
刚开始，陆天明还热情接待。到后来，他发现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身体健康得很，无非是想借着看病的理由，来接触自己。&lt;/p&gt;</p>
有些胆大的小媳妇诉说自己胸痛，大方解开衣服要求他亲手检查她们的胸。&lt;/p&gt;</p>
陆天明看病总喜欢戴着口罩。小媳妇们便会在屏风后的检查床上，趁他不注意，猛然一把扯掉他的口罩。&lt;/p&gt;</p>
这些状况后来因为顾晓真而得到了改变。顾晓真自告奋勇代替陆医生给病人做前期检查，经她检查，确定有问题的，才会让陆天明亲自上。&lt;/p&gt;</p>
随着顾晓真上阵替代，去卫生院找陆天明检查身体的大姑娘小媳妇才逐渐少了下来。最后，慢慢绝迹。&lt;/p&gt;</p>
“你是小饶？”陆天明看一眼小媳妇道：“你身体还好吧？”&lt;/p&gt;</p>
叫小饶的小媳妇脸上一红道：“有点痛。”&lt;/p&gt;</p>
陆天明对她记忆深刻，当初她因为胸痛而找过陆天明。陆天明在检查过后，判断出她的乳腺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严重。当时，她就要求她去上一级医院作全面检查。&lt;/p&gt;</p>
“你没去大医院检查？”&lt;/p&gt;</p>
“检查过了。”小媳妇小饶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医生说，是早期乳癌。”&lt;/p&gt;</p>
“治疗了吗？”陆天明关心地问道。&lt;/p&gt;</p>
“他都不在家。我要去住院，这一家子怎么办呀？”小媳妇小饶为难道：“我想，等他工期结束了再说。”&lt;/p&gt;</p>
陆天明一听，顿时急了，教训她道：“你知道你这个情况有多久了吗？一年多了呀。有病怎么能拖？你太不重视自己身体了。”&lt;/p&gt;</p>
小媳妇小饶道：“没事的，我现在能坚持。”&lt;/p&gt;</p>
“能坚持？”陆天明生气道：“等到你不能坚持的时候，一切都晚了。”&lt;/p&gt;</p>
“我能怎么办呢？一家人，老的老，少的少。我不照顾他们，他们连口饭都吃不上嘴呀。”&lt;/p&gt;</p>
“糊涂。”陆天明愤怒道：“你为了照顾一家的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问你，你病了，今后谁照顾他们。”&lt;/p&gt;</p>
“过一天算一天呀。”小媳妇小饶笑道：“我们乡下人，命贱。一点点病痛，能顶得住。”&lt;/p&gt;</p>
陆天明摇着头道：“你啊，是真糊涂。来，我看看，怎么样了。”&lt;/p&gt;</p>
“在这里？”小媳妇小饶一张脸瞬间红得像一只熟透的苹果。“万一让人看到......”&lt;/p&gt;</p>
“我是医生。”陆天明道：“看什么看。”&lt;/p&gt;</p>
小媳妇小饶站着没动。陆天明说要看看，她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要亲手检查她的胸，确定她的病情是否发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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