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跟着。</p>
“我要进屋了。”</p>
“好。”跟着。</p>
“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p>
牧晚晴展颜笑了。“如果你娶我，这名节不就是给你的？如果你不娶我，我留著名节有什么用？”</p>
挤进门、挤进门……“砰”的一声响起。要不是躲得快，鼻子就被砸扁了。</p>
他一定在门那边，得意自己身手快吧。牧晚晴耳朵附在门板上，仔细聆听，除了秋虫聊聊，却再无其它声息。“唉，何必这么绝情呢，大家都这么熟了。”</p>
屋前是一方荷塘，夜里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风过时，挺立的花校摆动，如鬼影掠过。</p>
“胆小的人肯定会被吓死。”她喃喃自语。“他大概认为我就是那个胆小鬼，一害怕，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吧。哼，我偏不如他的意，就待在这里，等他过会儿开门看到我，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p>
于是，牧晚晴倚着门板坐下，听着虫鸣，望着屋前的荷塘发呆。</p>
渐渐地，天色由青转白，荷花的粉、荷叶的绿，都看得出来了。</p>
近旁的一枝荷花恰好向着岸边低垂，花心里，青碧的莲蓬又圆又大，很是可爱。</p>
唔，“西洲曲”里面有句“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莲子青如水”的下一句是什么呢？要不摘了这莲蓬瞧瞧，说不定就想起来了……</p>
她靠着门框渐渐睡去，梦里有莲子如玉，还有人在耳边轻叹，“轻宛……轻宛……”</p>
脚麻、腰酸、脖子疼。</p>
睁开眼，秋阳正煦煦照在身上，这是怎么回事？牧晚晴奇怪地看看日头——啊，都过午时了？！</p>
她吓得一跳而起，发现小玉提着两个食盒，正楞楞地看着自己。</p>
“你在这里干么？”牧晚晴尴尬地问。</p>
小玉举起左手提篮，“这是慕容少庄主的早饭。”再举起右手提篮，“这是慕容少庄主的午饭。”</p>
“你……早上起就一直在这里站着？”</p>
小玉点点头。</p>
“那我呢？”千万千万说她是刚刚过来，等门等到睡着的啊。</p>
“小玉站了多久，牧姑娘就睡了多久。”</p>
“我这是……”牧晚晴正想编个理由解释，就听小玉补充——</p>
“扫地的王伯说，天刚亮他出来扫院子时，姑娘就已经睡在这儿了。”</p>
“呃……”</p>
“少爷和程公子、苏公子先后都曾过来找慕容少庄主，见姑娘在这儿就走了，周管家让我一定小心照顾着姑娘，所以我提着少庄主的饭，在这里等牧姑娘醒来。”</p>
这样说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慕容则门外睡着的事了。牧晚晴哀怨地望着小玉。做人何必这么诚实呢，就不会编些从来没人来过之类的话，来安慰安慰她。</p>
“你知道，慕容则他白天不大方便，我怕有人害他，特意在这里帮他守门，谁知不小心就……嘿嘿……”</p>
“为什么守门的不是程公子和苏公子？再不然，骆府武艺高强的弟子也很多呀。但小玉只能跟着点头傻笑。</p>
“小玉，你一定要把我这句话传出去啊，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听到没有？”</p>
小玉再次点头。她只是个小丫鬟，牧姑娘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吧。</p>
“那……你把提篮给我，我送进去吧，你赶紧去散布消息！”</p>
见小玉听话地跑远，牧晚晴摸摸发烫的脸颊，定了定神，开始拍门，“慕容则，开门！”</p>
慕容则住的屋子都是特别改装过的，不仅窗子要蒙上厚毡，门也有两重，开了一道，关上，才能再开第二道。私下里，牧晚晴称之为“慕容则专用黑屋”。</p>
慕容山庄的屋子都只有两道门，没想到骆府在第二道门后，还多加了一道毡帘。</p>
“哇，这骆家费了很多心思嘛。”牧晚晴一把掀开毡帘。</p>
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幽幽地照亮角落，分不清白天黑夜，慕容则悄然坐在灯侧暗影里，神色清冷淡漠，仿佛要与周遭的黑暗融一体。 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牧晚晴心头一紧，强颜笑道：“小则……你难道已经饿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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