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不知道。&rdquo;</p>
&ldquo;那你怎么知道大狗死了？&rdquo;</p>
&ldquo;尸体是我埋的。&rdquo;贺报喜顿住声音, 稍事权衡，又说：&ldquo;你们肯定在怀疑是我黑吃黑杀了他, 不过我可以向天发誓, 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到那的时候大狗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且答应交易的东西也没了。&rdquo;</p>
林冬确实有所怀疑，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接着往下问：&ldquo;死因？&rdquo;</p>
&ldquo;头破了, 脑浆子流了一地。&rdquo;</p>
&ldquo;埋哪了？&rdquo;</p>
问完他忽然意识到, 没那么容易问出答案。这些犯下杀头之罪的嫌疑人，为了求一道免死符无所不用其极。不出意料，贺报喜闭上了嘴, 用一种&ldquo;你得给我点好处&rdquo;的眼神看着林冬。林冬见过太多相同的眼神，但他从来不是被嫌疑人牵着鼻子走的主。正常情况下警方不跟犯罪嫌疑人谈条件换取供词, 一是没那么大的权限，再一个, 谈条件换供词，显得审讯人员没本事, 老一辈预审员们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只是一些可能涉及到情感关怀的情况，诸如见家属之类的，还可以跟领导申请一下。</p>
抱臂于胸向后靠住审讯桌的桌沿，林冬换上副兴趣缺缺的态度：&ldquo;没有尸体一切免谈，鬼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们呢。&rdquo;</p>
眼见林冬一脸无所谓的，贺报喜依然试图为自己争取到一个保证：&ldquo;我虽然杀过人，抢过钱，但我从不说谎。&rdquo;</p>
林冬一针见血的：&ldquo;打从你用&lsquo;柴群&rsquo;的身份开始生活起，你每天都活在谎言里。&rdquo;</p>
&ldquo;&hellip;&hellip;&rdquo;</p>
一句话给贺报喜怼静音了，他皱眉看着林冬，片刻后冷嗤了一声：&ldquo;你这人看着挺有文化的，说话怎么那么难听？&rdquo;</p>
&ldquo;比这难听的有的是，我可以说一晚上。&rdquo;林冬不耐抬手，&ldquo;要不你先说说柴群吧，怎么回事？他身份证怎么跑你手里来了？&rdquo;</p>
&ldquo;他死了，病死的，我送去火化的，有火化证明，还有骨灰，都在我家床底下的箱子里，你们可以去搜。&rdquo;说着贺报喜轻轻叹了口气：&ldquo;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想着，少一桩罪过是一桩，就留了他的身份证，还往他家里汇过几次钱。&rdquo;</p>
有赎罪心态的杀人犯并不少见，林冬能理解，毕竟自己家里就有一个天使加恶魔的混合体亲哥。不过林阳跟贺报喜的不同之处在于，林阳不为私欲而杀人，而是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凌驾于法律之上。</p>
&ldquo;你俩怎么认识的？&rdquo;</p>
&ldquo;零八年奥运会之前，风声紧了一阵，我躲起来了，那会跟他住一起，他白天去工地上上工，晚上给我带饭回来，有一天早晨我看他躺床上不动了，一摸胳膊，僵了，送去医院，医生说是突发心梗，给开了死亡证明，然后拉去火化了。&rdquo;</p>
贺报喜边说边摇头：&ldquo;老柴是个好人啊，可惜，好人不长命。&rdquo;</p>
好人不长命，这话能从一杀人凶手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讽刺。这时林冬听罗家楠在背后咳嗽了一声，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什么用意&mdash;&mdash;别在柴群的问题上兜圈子了，先把大狗那事儿问清楚。</p>
每个人的审讯策略不同，林冬没搭理他那茬，而是接了杯水给贺报喜，继续软化对方的态度：&ldquo;你应该去殡仪馆找份工作，见天替人处理后事。&rdqu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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