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坤面色铁青，抽手往门外一指：&ldquo;我说排除重案了么？你瞅瞅那兔崽子，他容我把话说完了没！一天到晚气性比特么我还大！&rdquo;</p>
说完又意识到这还当着一众县公安局同僚的面，硬生生咽下&ldquo;家丑不可外扬&rdquo;的气：&ldquo;你待会给罗家楠打个电话，跟他沟通沟通，分配下工作，就说我的命令。&rdquo;</p>
&ldquo;明白。&rdquo;</p>
看吧，最后还得我哄，林冬心说。系统里有传言说&ldquo;防火防盗防林冬&rdquo;，但真有点摩擦，不还得找他当润滑剂？别说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这德行。</p>
散了会，林冬和许杰沟通完后续的工作安排，招呼祈铭跟车一起回局里。刚林阳给他发消息，问他今晚回不回家，他告诉对方&ldquo;悬&rdquo;，然后那边发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过来。一直没问哥哥这次回来目的为何，当然问也是过来考察奶粉市场，或者和经销商见面、维护客户关系之类的&ldquo;正事&rdquo;。然而以他对林阳的了解，这大哥没点&ldquo;任务&rdquo;轻易不会露头。奶粉商人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掩护，林阳的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组织某情报部门的特工，主要职责是追踪流窜在全球各地的犯罪分子及危险人物。</p>
过去的林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ldquo;毒蜂&rdquo;，现如今洗心革面，孜孜不倦地为正义事业发挥余热。但这是笔交易，一笔单方面决定价码的交易。林阳的心脏里有卫星定位器，可释放最低50毫安的电流，一旦他的&ldquo;负责人&rdquo;认为他不可控时，一个指令就能让他心脏停搏。</p>
&ldquo;我应得的。&rdquo;对此林阳倒是坦然接受，&ldquo;从答应跟你&lsquo;回家&rsquo;的那一刻起，毒蜂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林阳，他必须为毒蜂过去所做的一切赎罪。&rdquo;</p>
说是赎罪，但除了祈铭的父母，&ldquo;毒蜂&rdquo;所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mdash;&mdash;毒枭、战争贩子、屠杀无辜村民的独/裁者以及贩卖儿童妇女的人口贩子。甚至于祈铭的父母，&ldquo;毒蜂&rdquo;当初在接到暗杀指令时，到手的资料也说他们是一对儿&ldquo;草菅人命、贩卖人体器官牟利&rdquo;的罪恶夫妇。作为警察，林冬并不支持以暴制暴的行为，坚定信奉只有法律能裁决生死的理念。然而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法律之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在那里，&ldquo;毒蜂&rdquo;便是隐藏在黑暗里的&ldquo;正义&rdquo;。</p>
但那终归不是真正的正义，所以毒蜂必须死，林阳则必须服从命运的安排。这对于一个半生自由惯了的人来说，无异于背负着一间移动的监狱。</p>
上了车，林冬陪祈铭坐后座，方便一会和罗家楠打电话、那边跟自己尥蹶子的时候有个后援。遗骸已经让周禾跟车送回局里了，先取证拍照，然后脱杂，再进行骨DNA鉴定。虽然有海量的数据库信息，但二十年前的尸体，很难说对不对得上。祈铭从来不对无名尸骸抱有太大的幻想，对不上的多了去了，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p>
根据贺报喜的交代，与&ldquo;大狗&rdquo;的联系是建立在一个中间人的基础上，而这位中间人早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了。中间人的信息倒是有，周一杭，九十年代因走私入过狱，出狱之后去了非洲讨生活，在那边感染上了HIV，不得已回来治病。为了生存，他时常会干点帮人牵线垃桥、倒买倒卖的生意，赚点看病吃药的钱。系统里查到的记录是，周一杭曾因贩卖少量毒品被抓，但没有收监。那个时候监狱系统负担大，像这种有传染病在身、判也判不了多久的，一贯采取保外就医的策略。</p>
贺报喜和大狗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周一杭的引荐之下，第二次再见面，大狗已经是具尸体了。当时说的很清楚，大狗要卖给贺报喜的货，就是从名为&ldquo;嘉丽号&rdquo;的游轮上顺下来的那批贼赃。当时&ldquo;嘉丽号&rdquo;游轮爆炸案影响很大，小道消息满天飞，尽管知道船上丢了不少东西，可没人敢收，生怕引火烧身。而贺报喜潜逃多年未被发现，素来笃信赚钱之道是&ldquo;撑死胆儿大的&rdquo;，收到消息便闻风而来。在周一杭的撮合之下，与大狗搭上了线儿。大狗卖货的时间点在爆炸案发生后一个月左右，贺报喜没问过这批货是怎么到对方手上的，这是收贼赃的行规&mdash;&mdash;不打听，不知道，不担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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