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江念握着手机两秒，反应过来几乎不可置信，跑到床边打开窗户。 </p>

果然看到别墅外的大树下停了一辆车，而车外正有一道黑色身影，几乎融于雨幕下的夜色里。 </p>

“……” </p>

江念瞳孔一缩，心跳莫名停跳一拍。 </p>

风雨夜，季家的佣人们也早早休息了。 </p>

江念撑着伞跑出去时，远远就看见司薄夜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支燃了半根的烟，见她来了，立马就将那烟捻灭。 </p>

然而虽然是在树下，这男人却连伞都不打，任凭穿过树叶缝隙的风雨吹打在身上和脸上。 </p>

黑色衬衫已经都被淋湿，紧紧贴在身上。碎发凌乱也湿了大半，那张精致不羁的脸上也有水珠滑落。却丝毫不狼狈，反而更添蛊惑。 </p>

“念念……” </p>

司薄夜叫了声。 </p>

“……别这样叫我。” </p>

江念打着伞过去站到司薄夜面前。内心的躁动与波澜几乎无法平静，话瞬间脱口而出。 </p>

“司薄夜，你是怎么想的？大半夜跑过来就算了，站在外面伞都不打，是故意淋雨吗？” </p>

还话没说完，已经被高大的男人伸出强有力的手臂整个抱住，圈进怀里。 </p>

想要用力，又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沾到少女身上，只能拉开稍稍距离。 </p>

“…不淋点雨，怕你不出来。” </p>

“果然念念还是舍不得我淋雨的。” </p>

司薄夜低着头。 </p>

漆黑的眸里氤氲着撩人雾气，语气还是一贯不正经。 </p>

江念蓦地深吸口气，握着伞柄的指节几乎因用力而泛白。 </p>

内心深处泛起恐惧。抬起眼来，是带着深深疏离的眼神。 </p>

“……司薄夜，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跟任何男人有什么情感上的瓜葛。” </p>

“如果你是觉得你生活无聊，想要某种刺激和调剂，你一个响指有无数的女人可以送上门任你挑选。” </p>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p>

江念的语气几乎是冷漠无情。 </p>

说完就将那把伞塞进司薄夜手里，转身要走。 </p>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拽回来。 </p>

天旋地转间，被直接强势抵在车身，禁锢在男人与车门的狭窄空间。 </p>

冰冷的湿意瞬间从背后的衣服浸透过来，让江念肩膀一颤。 </p>

“刺激和调剂？有比现在还刺激的场景吗。” </p>

“就在你家门外，你的外公和哥哥们都在家里，只要他们往窗外看，就会看到我把你这样按在车上吻你。” </p>

江念第一次听到司薄夜这样说话。 </p>

不是的一贯的随性不羁，而是带着一丝冷厉。 </p>

下一秒，司薄夜竟然真就这样压下来，眸色漆黑吻上她的唇，带着掠夺与疯狂的气息。 </p>

江念迟钝两秒，指尖几乎要掐进男人的肉里。心一狠，牙齿就重重咬下去，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p>

但即使如此，司薄夜也没有放开她，反而是更加深入。就着血腥气，极具侵略性地握着她的下巴，继续加深这个吻。 </p>

雨夹杂着风刮过来，江念身上的睡衣终究也被淋湿。司薄夜将她抱紧，几乎要将她按进身体里。 </p>

她身体的每一分颤抖，他都感知分明。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把她松开，看到眼前的少女脸色苍白，眼里迷茫。 </p>

心又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p>

司薄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p>

他近，她就退。 </p>

他再近，她就划清距离。 </p>

他怕他松手，眼前的人真就头也不回地走，以后再也不跟他有瓜葛。 </p>

“我宁可你咬我恨我，也不想看着你转身就走。” </p>

指腹抚上少女染上血色的唇，目光深沉眷恋，声音压低，“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我知道你不讨厌我的，你只是怕。” </p>

“给我个机会靠近你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就这样推开我。” </p>

那个人从小教她的就是，人的感情是软肋，是受伤害的根源。 </p>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对一个人产生感情，就等于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 </p>

敌人可以拿你的爱来伤害你，被你爱着的人也可以拿你的爱来伤害你。 </p>

同时，如果你不够强大，被你爱着的人也可能会因为你受到伤害。 </p>

就比如那只兔子。 </p>

陆肇坤说，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喜欢，他就不会让她杀死这只兔子。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就不会因为杀死这只兔子而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喜欢，这只兔子就不用死。 </p>

所以感情，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 </p>

所以从七岁那年直到现在，江念再也没有去喜欢过什么。 </p>

陆肇坤什么都找人教她，唯独没有教她什么是感情，以及如何处理感情。对他而言这的确是没必要的东西。 </p>

这十一年来，她也从未体会过什么是亲情、友情和爱情。 </p>

但是来到江城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p>

外公，哥哥们，韩煦，林茹茹，36班的同学……还有司薄夜。 </p>

可她在情感方面近乎一张白纸。面对这些人，有时候应对与表达能力甚至不如一个孩童。 </p>

“冷吗？” </p>

感觉到眼前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司薄夜深吸口气。 </p>

是他太冲动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拉着她在这里淋雨。 </p>

哑着嗓音：“我送你回去，回房之后赶紧洗澡换衣服。” </p>

司薄夜把地上的伞捡起来，单手将人揽在怀里，雨伞大半都倾遮在少女头上。 </p>

“……狗，还在你那里吗？” </p>

江念没动。 </p>

垂着眼，忽然开口。 </p>

“什么？”司薄夜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在，在家里等你。” </p>

“我跟大哥说，去同学家睡，”江念抿了抿唇，“我想去看看它。” </p>

“好。” </p>

司薄夜漆原本晦暗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p>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并且在尝试着去改变。 </p>

今天并没有司机开车，是司薄夜自己开车过来的。 </p>

替江念打开车门，等她坐好就从旁边递来一条毛巾，和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应该是放在车上备用的。 </p>

“把头发擦干，不然会着凉。” </p>

“你身上睡衣都湿透了，脱下来换上这件衬衫。” </p>

江念接过毛巾：“……换衣服就不用了。” </p>

司薄夜的语气像是诱哄，声音又哑又软：“乖一点，衣服湿漉漉黏在身上，即使一路上吹空调也会冷。我不会偷看的。” </p>

江念也是第一次看到司薄夜这样难得正经的样子。 </p>

见他闭上眼，终究还是深吸口气去解开扣子。脱下睡裙，又在几秒内把衬衫整个套在身上。 </p>

司薄夜的衬衫，也几乎能当她的裙子了。 </p>

“好了吗？” </p>

司薄夜睁开眼睛，看到江念乖乖换了衣服。 </p>

车灯下，少女穿着男人宽大的衬衫，露出精致瘦削的锁骨。 </p>

微湿而凌乱的黑发散落的肩头，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白皙，唇却还染着刚才激吻留下的绯色。 </p>

司薄夜深吸口气。显然眼前的少女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对男人来说有多诱惑。 </p>

她明明那么强，在某些方面又显得这么单纯，迟钝。 </p>

撩人而不自知。 </p>

下一秒，探身过来。 </p>

“别……” </p>

江念几乎是条件反射，下意识仰起头拒绝。 </p>

然后就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噗嗤一下，低低轻笑起来。 </p>

高大宽阔的身躯覆在她身前，左手准确无误找到她座椅旁边的安全带。 </p>

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耳垂：“……要帮你系安全带而已，你在想什么？” </p>

江念猛吸口气，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冷脸别过头去：“我没想什么。” </p>

看到少女面无表情，耳垂逐渐变红，司薄夜心都要化了。 </p>

他的小兔子，怎么这么可爱。 </p>

只听吧嗒一声，安全带的锁扣扣上了。 </p>

江念正要转过头，本该回去坐好的男人非但没起身，反倒进一步贴近过来。 </p>

“你……” </p>

“这次是了。” </p>

又是扶住她后脑勺，炙热无比的吻落下来。 </p>

直到车内两个人都气息不稳，江念觉得缺氧，司薄夜觉得不妙，强迫自己把人放开。 </p>

“别人……在确认关系之前，也会这样接吻吗？” </p>

江念胸口起伏着，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却透着不确定。 </p>

“当然，”司薄夜脸不红心不跳，“因为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p>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也抗拒不了对方的靠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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