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我求婚？”这太离谱了。</p>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陆小姐。”龚慎梦不悦地矮化她的身份，不打算给她好日子过。“我们谈的是有关一个妓女的身价，和她往后即将面对的恩客。”</p>
妓女、恩客？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借此侮辱她吗？</p>
“我无意出卖我自己，也无意出卖婚姻。”她昂起头来迎视他的脸，从他俊美的脸上找到一抹激烈的红晕。</p>
“你无意出卖婚姻？”陆映哑严厉的说词，竟意外惹来龚慎梦强烈的反应。</p>
“少说谎了，小哑！”不知不觉中他又喊出旧日的匿称，重重地痛捶了彼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结过婚，你早已经出卖了婚姻，也出卖过你自己……该死！”</p>
他克制不了的捉住陆映哑猛摇，然后又狠狠地甩下她，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他心中另一个痛，正当他性命垂危之时，她竟马上投入别人的怀抱，等他回过头找她的时候，她又去了法国享乐，完全忘记他的存在。</p>
陆映哑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确实曾结过婚，而且只维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人记得她结过婚的事，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p>
揉揉被捏疼的手臂，陆映哑觉得自己脆弱的心也在同一时间被捏疼了。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往事，对她，除了龚慎梦之外就属那段婚姻最教她害怕，也最不愿意提起。</p>
“与你无关。”她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发抖，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失态。</p>
“我有没有结过婚不干你的事，你无权过问。”陆映哑装出一张冷然的脸，想办法不著痕？</p>
的过关。</p>
龚慎梦果然没注意到她的紧张，只注意到她高傲的表情，并决心挫挫她。</p>
“你错了，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我之所以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你，所以你别想逃，我不会允许。”曾经，他们不得已都做了爱情的逃兵，这次他绝不会轻易放弃。</p>
“为什么执意要我？”陆映哑不解的反问，是痛苦也是好奇。</p>
“为什么不让我们忘了往事，各过各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才在法国找到平静的生活，结果又被他弄乱了。</p>
“因为我高兴，因为我见不得人好，因为我想折磨你的灵魂，伤害你到体无完肤，这些理由够充足了吧？”龚慎梦快速的接话，不给她疗伤的时间。</p>
“很充足，但我绝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不可否认，她被重击了，但她不会服输。</p>
“很好，你就等著陆氏被分解吧！”他笑得冷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p>
“你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还没将手上的股票过户给你，你动不了陆氏。”她死鸭子嘴硬，认？一切还有救。</p>
“大话别说得太早。”龚慎梦的袖子里另藏乾坤，而且不介意拿出来用。“你手上握有的股份不过占总股票的百份之三十，邱念祖手上握有百份之二十三，两人加起来不过百份之五十三，那么……剩下的百份之四十七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p>
她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以为这些小额股票分散在各个散户的手里，莫非……“不错，我从好几年前就著手收购陆氏的股票，几年下来也收得差不多了，大概有……百分之四十了吧！</p>
百份之四十！</p>
这个数字让陆映哑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气，现在就算她不把股票卖给他，龚慎梦也会是陆氏的新主子。</p>
“我会想办法把股票买回来！”她厚著脸皮硬撑，不愿当场闹笑话，更不愿轻易妥协。</p>
“随便你。”他没有意见。“不是我就是邱念祖，看你喜欢选哪一个。”他坏坏地提醒她，两边的路都不好走，要她慎选。</p>
“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选择我，陆氏还能保留全尸，选择邱念祖，你父亲一手创立的根基即将毁在你手上，你好自？之。”</p>
这倒是真的，邱念祖信誓旦旦要彻底铲除陆家的势力，她若是倒了，公司很多员工也得跟著倒，而他们都？陆氏效忠好多年了。</p>
“我会想办法。”她仍是老话一句，表情既倔强也迷惘，看得龚慎梦频挑眉。</p>
“祝好运，我等著你来求我。”他嘲弄地送客，相信她必定找得到回家的路。</p>
陆映哑斜看了他一眼，表情倔强得跟落地窗外的大树一样，不想输给十一年前她深爱过的男人。</p>
龚慎梦眯起眼睛看著她的背影，开始倒数计时，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陆映哑便会来求他。</p>
他是个有耐心的猎人，向来都是。？？？求人的滋味从来就不是好受的，短短的几个月内，陆映哑有过无数次被拒绝的经验。</p>
她一点也不意外会被银行拒绝，她手上的股票价值不高，能抵押的财？也都抵押出去了，别说是积欠公司的十亿，现在连生活费都成了问题，更别提买回公司股票的钱。</p>
陆映哑明白她是被逼到绝路了，龚慎梦成功地捉住了她的弱点，充分的掌握住她，因为他知道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p>
站在老家的门口，陆映哑克制不了的发抖。该不该伸手去按门铃呢？她无限□徨。按了代表输，不按公司即将垮台，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让她陷入两难的局面之中。</p>
“叮□！”</p>
几经犹豫之下，她还是按了电铃。如果出卖灵魂能换得陆氏的安全，那么她愿意出卖自己，她已经任性太久，该是为陆氏付出所有的时候。</p>
“我想见龚先生。”她对警卫说出自己的意图，请求会见龚慎梦。</p>
他会怎么看她呢？一定是无情的嘲笑吧！正如他所说，他是一个容易记恨的人，更何况她曾经伤他那么深。</p>
“龚先生请你进来。”过了一会儿，警卫即有所回应，打开电锁让她进去。</p>
她是伤了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她嘲弄他、侮辱他，明知他的自尊心比谁都强，明知他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出身，却依然不顾他陡然放大的瞳孔和受伤的表情，无情的将他驱离她的生活。</p>
可是，他哪里会知道，驱逐了他之后，她也同样飘泊，同样找不到方向啊！</p>
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洋娃娃，陆映哑再度走进她曾熟悉的地方。这次，她已无心观赏，亦没有空哀悼她失去的一切。</p>
“你还是来了。”龚慎梦倚著窗台，身体微倾，眼睛斜眺著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p>
“这一切不是早在你的意料之中，你又何必多问？”她忍不住尖酸，他的表情笃定，笑容平稳得可恨。</p>
“我就是喜欢问，犯法吗？”他笑得淡然，眼神却写满了警告。“而且，需要我提醒你，现在你踩在谁的土地上，你的宝贝公司又要靠谁来维持？”</p>
也就是说她最好放聪明一点，惹火了他，他很可能将他的股份当场卖掉。</p>
“你……真的会遵守你的诺言，不将公司分解掉，并且继续任用公司的旧员工？”虽不甘心，她还是尽责的问。</p>
就她刚刚才探听到的消息指出，龚慎梦最擅长的就是合并和分解。通常，他会先买进一家公司进行整顿，等到整理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将它像切蛋糕一样，一块一块的卖出去，从中赚取优渥的利润。</p>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看著她，身体还是一样靠在窗台上，衬著阳光分外耀眼。</p>
“我的表现？”她愣了一下，一脸莫名地回望他。</p>
“那当然。”他笑得邪恶。“你不晓得一个人演出的好坏与否，最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价吗？”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不断地扫在她身上，让她有种被彻底扒光的感觉。</p>
“这话什么意思？”纵使她再怎么努力忽略他话中的侮辱之意，她的脾气还是被挑起了。</p>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意思。”他允诺，还是不起身，只是用比黑豹还邪恶的眼神勾引她，让她失落在短暂的迷雾中。</p>
“过来。”他低声的命令道。</p>
陆映哑还来不及从迷雾里脱出，旋即发现自己掉入更深的山岚内，随著他魅惑的眼神移动脚步，转进他的势力范围，掉入他强力的臂弯之中。</p>
“好久没抱你了，你想过我吗？”他？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脸？高，打开强健的大腿，将她桎梏在他双腿之中逗著她玩。</p>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岂止想过他，根本每一分钟都是他！他充满了她整个思绪，整整十一个年头。</p>
“不说话了，嗯？”他偏过头，压下脸贴近她的呼吸，顺著她的耳根说话。</p>
“我记得以前你很爱找我说话的……没想到现在都变了……”灼热的气息不断地送入她的耳中，带她回到往昔。</p>
那时他也是贴在她的胸口，对著她的耳根说话，天南地北什么都聊。</p>
“不过，变了也好……”龚慎梦淡淡的一笑，咬起她的耳垂，勾起她更狂浪的记忆。</p>
“变了，我才不会痛苦……”他轻啮她的下唇，逼迫她打开嘴巴。“变了，我才能更自在些……”</p>
她不懂他话中的内容，因为他说得太含糊，很难听清楚。但她记得他的味道，记得吻她的方式，那是一种融合温柔与狂野的强烈对比，每每教她欣喜若狂，舒畅得掉下泪来。</p>
她从没忘记他，无论是他的体温或是他的灵魂。他就像烙印，烙在她的身上，也烙在她的心灵深处，永远无法褪散。</p>
“吻我。”他探入她的喉咙深处喃喃自语。“该死的吻我……”</p>
陆映哑照做，她没有办法说不。他的动作太霸道，搂住她的力道太强，不是软弱的她可以挣脱的。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知道，她爱他一如往昔，如同十一年前每一个激情的夜。</p>
他回吻她，疯狂而猛烈，捉住他的衬衫领子寻求支撑，在他强烈的索吻下放开禁闭已久的心扉，随著他起伏盘旋。</p>
龚慎梦也迷失了，恨人的滋味太苦，因恨得爱的感觉又太甜美，鲜美得令人无法放开，只想独饮这杯酸甜的苦酒，冲淡胃里沸腾的感觉。</p>
但这不是爱，从来就不是！</p>
紧掐住陆映哑的双手，龚慎梦几乎折断她的手臂，狠狠的吻她。</p>
她不爱他，这是她亲口说的，他没忘记也不可能忘，尤其在一切即将得手之际。</p>
“很怀念吧，小哑？”他放开她，看著她迷□的眼神？起她的下巴说话，大拇指戏弄似的饶著她的下唇画圈圈，表情邪魅极了。</p>
“以前你就是个贪婪的小鬼，只要我给的一切你都收，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一点改进也没有。”他嘲弄地摇摇头，突然推开她，推得她一阵措手不及。</p>
“你──”她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凶悍的手腕在半空中遭到拦劫，差点被折成两半。</p>
“再试一次，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龚慎梦不慌不忙的甩下陆映哑的手臂，直接用眼神威胁她。</p>
她一步，不服输的瞪著他，却又无可奈何。</p>
“可敬的谦卑。”他进一步嘲讽。“看来区区几亿的负债当真吓掉你的胆子，把你的大小姐脾气磨光。”</p>
凉凉的调侃提醒陆映哑陆家今日的落败，也迫使她不得不静下心思考公司未来的前途。</p>
她没有权利任性，她差点忘了这件事，公司还靠她呢。</p>
“我不是来听你侮辱的。”她双手握拳，红著眼眶气愤道。“我是来问你，那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尽管已经快哭出来，她还是尽可能的坚强。</p>
“你是说结婚的事？”他直接点出。</p>
她点点头，不希望他答应又希望他遵守诺言，心情复杂莫名。</p>
“当然算数，你忘了这是我此行的目的。”也可以说是他人生最终目标。</p>
一时间，陆映哑说不出话来，想问又不敢问的踌躇，最后还是把话问出口。</p>
“其实你不一定要和我结婚。如果你只是要折磨我，你可以选择拥有我一段时间，我相信一定有许多女人等著和你结婚──”</p>
“说够了没有，陆映哑小姐，能不能容我多说一句？”他柔声地截断她的独白，丢下另一枚炸弹。“的确有许多女人等著和我结婚，而她们也会一一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等著瞧吧。”</p>
不信的屈辱马上在她的脸上轰炸开来，泛起层层红晕。</p>
“我说过要慢慢折磨你，看著你痛苦，我不是在说假的。”龚慎梦笑开，乐于见到她愤怒的表情。</p>
他要看她痛苦，用最令人意外的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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