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人拿着黄烟扇，脸上看不出难过的样子，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米勒正在跟顶头上司黄朝承和汇报情况，缉查大队的督查正站在那团肉泥边若有所思。 清妖司的观察没跟在场的人寒暄，跟着于仵作一起蹲下，对于腥臭扑鼻的味道没有一点厌恶。从于仵作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扁头的长竹签，扒拉扒拉还挑起一块放在鼻子下嗅嗅。 “于仵作，有何发现？” “观察大人，确系有被撕咬和吞食的痕迹。” 于仵作没有往日的啰嗦，言简意赅说出自己的发现。 观察从里面挑出一个指甲，看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这是华工商场月清美甲店的活。” 于仵作戴着口罩隐藏了他张大的嘴巴，只有眼睛里冒出一百个问号，美甲跟这场妖族吃人有毛线关系？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姓于？ 这一会儿观察又跑到五米多长狼牙棒旁边，用手敲了敲，点点头，又跑去其他七具尸体那边翻动。 十分钟以后走到米勒身旁，与黄朝奉和督查打招呼，二人称呼他郭观察。 清妖司在各州分部只有三个职级：监司，观察，走马。为了方便协调人员行动，工作时自动升一级。 监司和神通管理局副管长同级，观察与各处朝奉平起平坐，走马等同于缉查大队督查。 黄朝奉和郭观察沟通案情，简单点了几下米勒的工作成绩，毕竟是自己手下的老人，平白无故考核遇上隐藏关卡，死了位大仙家族子弟。 纯属无妄之灾。 几个人来到监控室，郭观察看到地上捏瘪的可乐笑了一下，“天热，给我来个冰镇饮料吧。” 米勒从小冰箱里取出所有饮料放桌子上，请三位大人饮用，黄朝奉和督查摆摆手，说年岁大了喝不了冰的。 郭观察把每种饮料都在桌子上转动一下，保证logo对着自己，念念有词手指点兵点将，点中ad钙奶。 觉得不满意，将ad钙奶和凉茶换了下位置，重新点兵点将，点中凉茶后非常开心。 朝奉，督查和米勒面面相觑，这位郭观察脑子有啥病吧，喜欢喝啥直接拿起来喝啊。 早听说清妖司招收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精神正常一点的都进不去，甚至有人私下称呼为疯妖司。 郭观察让米勒导出监控录像，喝着凉茶手指来回切帧。 外面哭闹声吼叫声像洪水一样冲进房间，“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黄朝奉吩咐了一句。 门口的人跑过去，过了几分钟来回话，“启禀大人，死者家属全部过来，练家那妇女闹得最凶。” “练家？”黄朝奉一时之间没想起哪个仙人家族。 “一百年前出过一位仙人，五十年前，在深渊七号魔地战斗时魂魄受到重伤，前些年死掉了。”督查为朝奉补充完资料。 黄朝奉拍了拍脑子，似乎有些唏嘘，“老练啊，一时没想起来，死了有十来年了吧，熬了几十年练家后辈也没能出个仙人，他死以后练家彻底退出家族喽。” 回头看着双脚搭在桌子上的郭观察，黄朝奉决定还是去安抚死者家属，留在这里跟个随从似的。 督查跟着朝奉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米勒和郭观察，监控录像里黄毛喊救命的声音传出来。 米勒准备了很多话，郭观察一句没问，回看录像时，米勒觉得准备的时间太紧，操作粗糙有漏洞。 比如周六安进去那一批桃花瘴气是浅粉色，但是后面剪辑的桃花瘴气变得浓厚。 周六安也在队伍里，镜头特意拍他的画面都被剪切，衔接处不是很丝滑。 后面还有周六安最后一个离开院子，升起粉色雾气的画面，会不会有点画蛇添足？ 幸好考核的桃花园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而且经常会被神通干扰，画面时不时出现雪花点。 这也是米勒下定决心掩盖真相的底气，遇到关键地方就画面抖动失真，干预不到考核，可以干预摄像头。 周六安对此表示不满，姜大胡子却说无所谓，妖魔战场上的录像更差劲。五个小时的录制就十分钟是有用的，还都是零碎的画面，剩下的影像全是鬼哭狼嚎和线条白点。 没有规律才是最好的掩饰，米勒可以根据需要随时调整。 理由就是被神通和天神关注而干扰。 郭观察详细问了米勒和姜大胡子紧急停止考核的时间，到达现场的时间和战斗方式。 “这么说，是宫保树，练红衫，鄂辉三人先遇到了猪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对。” 米勒内心一紧，郭观察似乎在自问自答，“是一批人都遇到了猪妖，前面七个都被猪妖打杀，最后剩下三个人联手对付猪妖。嗯，宫保树发动法器太慢，导致鄂辉被猪妖打死，然后靠着黄烟扇重伤猪妖。” 郭观察用指头敲着太阳穴，“宫保树和练红衫为何要一起击杀猪妖，猪妖临死前甩出武器，练红衫被宫保树推出来当替死鬼。本来他是最后的胜利者，又出现一头虎妖，这头虎妖锤死宫保树，又把三个人都吃了。” “为什么就吃这三个人？”郭观察突然转动脑袋，直勾勾盯着米勒，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 米勒瞳孔缩成针尖，呼吸都强行忍着。 郭观察在神游，眼睛根本没有看到米勒，转回头，把周六安出去的画面来回播放。 “嘿嘿嘿，这个叫周六安的考核第一名，不简单啊。” “观察大人，他只是初级神通考核第一名，也算不得什么天才吧。” 郭观察把手里凉茶扔出一个抛物线，正好掉入垃圾桶，咂巴咂巴嘴，“周六安有分配方案吗？” 米勒被郭观察弄的云山雾绕，怎么谈到考核上岸的奖赏去了，还是耐心回答他，“考核出了人命，奖励和分配暂时停止。” “一会儿都发了吧，宫家死了人别人还不能领钱啦？难道都陪他家哭丧。” 郭观察语气对宫家十分不屑，似乎对仙人家族有着深深的恶意。 今天的考核者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出了人命，平时看不到的高官也来了，都是以后吹牛的资本。 本来以为要等几日才能领到奖金和职务，没想到今天就发，而且是清妖司的观察给大家发放奖金。 有十个人恰好在两成淘汰人里，考核死了十个刚好顶上，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周六安领了三笔钱，共计：一百七十万。 一笔是考核过关例行封赏20万，第二笔钱50万，作为今日总分第一名奖励，还有一笔百万奖金，奖励877年平州平西郡考核总分暂第一。 据说还有一个超级大奖，总分185分以上可以入选本年度平州总考核榜前十，是平西郡的骄傲和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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