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拭似乎并未想到她竟然不买账，过了一会才对裴萱道：“你以为，这份记录因为不能定罪，所以掖庭才没有交给皇后的？”</p>
“不然呢？”裴萱盯着他，理所当然的说道。</p>
秦拭的脸上露出个嘲讽满满的笑容来，他看向窗外的院子，轻声道：“我今日多教你一件事。”</p>
“皇后的手，伸不到掖庭里来。这份记录若是我不答应，皇后一辈子也别想看到。”</p>
裴萱愣住了，她确实从未想过，后宫里居然还有皇后不能控制的地方。</p>
秦拭看见她的反应，终于舒心的笑了起来，眼角甚至挤出几条浅浅的纹路来，“你真的以为皇后是需要你去调查兰婕妤被下毒的事情？”</p>
“啊……”裴萱的表情越发茫然起来，“难道不对吗？”</p>
“当然不是，”秦拭的嘴角咧得更开了，“你一个小小的厨娘，能查出什么来，她不过是发现你在查那些不能提的旧事，用个理由拖住你罢了。”</p>
“你怕是还不知道，半个月以前，皇后派人快马离京，前往江州，去查你的身世吧？”</p>
最后一句话，如炸雷入耳。</p>
裴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秦拭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转念一想，是了，掖庭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秦拭的话，那不管谁要做什么，他自然都知道。</p>
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比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熟练多了。</p>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就恢复了镇定。</p>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总管是想要告诉我，掖庭是你的地盘？我已经犯了宫里的忌讳，皇后在怀疑我？”裴萱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也重新平稳了下来，“可是我不明白，秦总管为什么要帮我？”</p>
“因为你很聪明。”秦拭点点头，“我喜欢聪明人，膳房里的聪明人一向不多，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蠢事。”</p>
“比如仙人赐下的膳方和宝贝，已经有人在打主意了。”</p>
裴萱冷哼一声：“也就是说，秦总管的手，也是想伸进膳房里了？”</p>
秦拭不置可否的笑笑，继续慢慢说道：“在后宫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不会有长久的朋友，你想要向上爬，就要明白，没有人是你可以真正信任的。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是合作的基础。只有目的一致的人，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p>
裴萱没有陪他绕圈的耐心，而是很快地想到另一件事，“那内务府是谁的地盘，只怕秦总管也说了不算？”</p>
很显然，如果皇后的手伸不到掖庭当中，那么秦拭的手也同样插不进内务府，否则他就不需要雇六号去内务府偷档案了。</p>
秦拭的笑意凝固了，“你真的很聪明，既然这么聪明，你不妨猜一猜？”</p>
“……是太后？”裴萱挑了挑眉，内务府中的各处总管年岁可都不小，甚至有的年纪都在五十开外了，而且考虑到内务府把珠儿送到兰婕妤那里，这显然不可能是皇后的手笔。</p>
那么后宫里仅剩的掌权者，就应该是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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