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说得都是真的?”受不了这种打击，童记礼怀着一线希望问李桂芬。 “是啊。”李桂芬点点头，虽然老公说得有些夸张，不过依她过来人的眼光来看，事实也相去不远。</p>
完了!</p>
有些失魂落魄，童记礼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客厅，冲进自己的房间，狠狠关上门。</p>
“记礼，你没事吧?”</p>
门外传来李桂芬的叫声，可是他却充耳不闻，心中只有一个可怕的认知。</p>
他这个大天才，立志要寻求一个十全十美女人的童记礼，对那个各方面都不完美的林小小，居然有了特别的感觉。</p>
天啊!</p>
☆</p>
因为脚伤，林小小请了两天假，呆在家里，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整顿一下精神，再去应付那帮疯狂的学生。</p>
想起这件事，她就禁不住垮下脸，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延续到何年何月才能完结，现在的学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一厢情愿地就将她和童记礼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受不了。想象力真是超强，完全可以去当科幻作家嘛。</p>
童记礼的女朋友，哈，这块招牌听起来真是响当当。就不知道如果真的当了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p>
帅得耀眼的男朋友，大有来头，闪亮登场，从头到脚，镀金一般……</p>
停，林小小，你究竟在想些什么?</p>
拍拍脸蛋，林小小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太可怕了，一定是这段时间被人狂追，所以才养出了臆想症。</p>
电话铃在响，接起来，是白若林。</p>
“小小，怎么样了?”</p>
“托福，还爬得起来。”林小小没好气地回答。亏这个大忙人还记得起她，她还以为真要等到她出殡那一天才能再见到她出现。</p>
“小小，我很忙。”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白若林顿了顿，进而解释。</p>
“知道了。”她又不是没听见间杂在通话中的其他对话声，“若林，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p>
“小小，很抱歉，我明天要随老板飞日本，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白若林饱含歉意的声音传来，“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随便你怎么处理，我想你会喜欢的。”</p>
“礼物有什么用?”林小小懊恼地小声嘀咕着。</p>
“算算时间，也快到你家了。”白若林在那边笑着说，“小小，我现挂了，回来我再找你。”</p>
“喂——”</p>
果然是个工作狂，一点都不浪费时间，连想跟她说声再见都没来得及。</p>
受伤在家，没有半个人前来探望，她的处境，还不是一个“惨”字了得。</p>
肚子在咕咕叫，看看钟，已经十二点，该是午饭时间了。</p>
林小小蹒跚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拉开冰箱</p>
门，什么都没有。</p>
懒惰，果然是不好的习惯。</p>
捧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林小小深刻认识到这一道理。</p>
正在翻箱倒柜想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充饥，有人却在这个时候摁门铃。</p>
说不定，是童记礼邀请她到他们家吃午饭?</p>
很乐观地想着，一步一瘸地穿过客厅，拉开大门——</p>
“你还有脸来?”看见门外的人，气就不打一出来，手一松，就准备关门赶人。</p>
“林老师，等一等啦!”拿肩膀靠着门，避免自己被锁在门外，白若森连连叫道，“是我姐叫我来道歉的。”</p>
“这么说，你就是若林所说的礼物?”林小小若有所思，将门稍微拉开了些，盯着白若森，“我怎么就看不出你有礼物的样子?”</p>
苦着脸，白若森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才很不甘愿地套在脑袋上，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白若林小姐速递给林小小小姐的礼物，请接收。”</p>
“哈哈，哈哈哈……”见白若森滑稽的样子，林小小捧腹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她才侧过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进来吧。”</p>
白若森忙不迭地挤进去，关上门，取下自己头上的蝴蝶结，松了一口气。</p>
幸好没有其他人看见，不然他还有脸见人吗?老姐对他的惩罚太损了。</p>
“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扔给他一听可乐，林小小坐倒沙发上，看向对面鼻青脸肿的白若森，问他。</p>
白若森乖乖地站在原地，捏住自己的耳朵，“我以后再也不会逃林老师的课，也不会再随便带人骚扰林老师，扰乱课堂秩序，还害林老师受伤……”</p>
还不错，说得她心里面很舒坦。</p>
“总而言之，我错了，林老师可以狠狠处罚我。”念完了，白若森讨好地坐到林小小身边，“不过我知道林老师一向不会体罚学生的，是不是?”</p>
“那可说不准。”林小小斜睨了一眼白若森，“我最近心情不太好。”</p>
“不要了吧?”白若森指指自己淤青的样子，愁眉苦脸，“昨天被他们追上，我可是威武不屈，死都没有说出你和童记律师的去向，光凭这一点，也能将功补过了。”</p>
“身手不如人家，活该被打。”林小小很是恶毒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童记礼还真是厉害，抱着她都可以跑得飞快，脸不红气不喘，跟拍武侠电影似的，简直就是高手一个。</p>
“好了，好了。”知道林小小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听她这样说，白若森放下心来，谄媚地掏出书包里的东西，“林老师，还没有吃饭吧?这些都是我孝敬你的。”</p>
呜呜，一星期的零花钱，全部奉献给了肯德鸡，好心痛。</p>
算这小子还有良心，肚子里馋虫作怪，林小小不客气地捞起一只鸡腿，美滋滋地啃起来。</p>
“林老师，好吃吗?”见她吃得香喷喷，白若森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问道。</p>
“好吃。”肚子一饱，心情也随之大好，林小小大方地下了赦免令，“你也吃，别客气。”</p>
“谢谢林老师。”白若森好感动地点点头，没有在乎林小小拿出来大方款待的是他带来的东西，立马狼吞虎咽地开动起来。</p>
民以食为天，一片狼藉之间，两个人低头猛吃，尽释前嫌。</p>
☆</p>
今天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没有心情。</p>
童记礼走出事务所，抬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一副快要下雨的样子，如同他此时悲惨的心情。</p>
他想他是完了，一整天，处理不了案子，坐立难安，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跳出林小小的音容笑貌，挂心她的伤势如何。</p>
没有道理，感情泛滥得太快了吧?他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对她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实在是匪夷所思。</p>
连车子都难得去取，干脆沿着街道走，想要静心好好想想这个问题。</p>
太严重了，他一向将自己的求偶标准定在得很高，这几年交往的几名女子也算是比较理想的，他或多或少都觉得不满意，偏偏对那个跟他有仇似的林小小——</p>
唉，再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是无奈。</p>
“记礼——”</p>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童记礼转过头，看见的是笑脸盈盈的裴文。</p>
“怎么了，叫了你几声都不理，还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见童记礼紧皱眉头的样子，裴文捧着手中的天堂鸟，好奇地问。</p>
“文文——”童记礼有气无力地叫道，再也没有心情去维持自己一贯的优雅形象。</p>
“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裴文点点头，一猜就中。</p>
退到街边，靠在一边的玻璃窗上，童记礼拨拨头发，对跟上来的裴文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p>
“是吗?恭喜你了。”原来是钻石王老五童大律师心有所属，值得庆贺，“不过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高兴?”</p>
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想哭还差不多。</p>
“记礼，是不是——你被拒绝了?”想一想，这个可能性不高，但是并不代表没有。</p>
“没有，我还没有告诉她。”实际上，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p>
“那是对方已经嫁人了?”要真是这样，问题倒有些棘手了。</p>
“没有。”童记礼摇头，否定她的猜测。</p>
裴文不解地看他：“那么，还有什么原因?”</p>
“文文，我说过要找个完美女人的。”这是最重要的原因。</p>
“你的意思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蛛丝马迹，裴文好像明白了一点点。</p>
“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我心目中的完美人选。”接着裴文的话，童记礼沮丧地回答，精明一世，偏偏被这个问题困扰得要死。</p>
“她什么地方不好?”裴文想了想，问他。</p>
“脾气不好，做事不经大脑，还喜欢使用暴力……”拉拉杂杂一大堆，数也数不完。</p>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会喜欢她呢?”</p>
“我——”童记礼张张嘴，却找不出理由。</p>
“记礼，”裴文叹了一口气，“我早就说过，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真要牵强地去找，是找不到的。”见童记礼又要开口反驳，她摆摆手，示意他听她说完，“我不了解你喜欢的人，但是我想她一定是一个在某方面有自己独特个性的女孩。就像你列举她的种种缺点，若你没有注意，怎么会记得这么牢靠?你想想看，如果她真得变得完美了，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特质，你还会喜欢她吗?”</p>
失去自己的特质?</p>
很难想象林小小变成淑女样子对他细声细气说话，很难想象林小小不再风风火火而是开始一板一眼做事，很难想象林小小不再对他吆来喝去而是低眉顺眼一味迎合……</p>
算了吧，光是靠想都想不下去了。</p>
“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真的就被那个所谓的完美死硬标准限死了吧?”见童记礼沉思的模样，裴文进一步开导他。</p>
“文文，你是在批判我。”抬眼，看裴文，童记礼问她。</p>
“我哪敢?就算是，也要你自己接受才行，不是吗?”裴文微微一笑，“记礼，我记得，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从来不刻意追求，你要的，是一种感觉，吸引你的那种感觉而已。现在，已经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让你有感觉的人。想一想，如果就此错过，你是否会后悔?”</p>
他会后悔吗?童记礼问自己。</p>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林小小吸引，然后开始注意她，进而对她有特别感觉的呢?不是昨天，而是更早，早到第一次她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个特别的女人。是不是因为在意，所以在舞厅中的挑衅，在电梯中的戏弄，以及故意去她学校找她，都是他内心没有在意的驱动而为?是不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在葛应云问他的时候，在脑海中自动幻化出她的形象?是不是因为在意，所以他才觉得其他的女人开始无趣?是不是因为在意，所以他才会举棋不定、踌躇不前?</p>
想了很多很多，终于茅塞顿开，童记礼的嘴角露出笑意，他指着裴文怀中的天堂鸟问道：“若是不急，这束花先转让给我如何?”</p>
“乐意之极。”裴文将手中的鲜花递给他。</p>
“文文——”童记礼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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