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乡村的大集

“你那个行李箱很大，怎么这么能装” “变戏法，江湖障眼法而已，不要当真。” 王村长起了好奇心，更加确定张爱国不是普通人，衣服有普通老百姓的，有官差的，有土匪的，有学生的，还有长袍马褂，还没有看到西装礼帽，眼镜手杖，如果也有，一个需要各种打扮的人，啧啧。 想到这里，一拍大腿：“坏了，是探子，是小鬼子的？看着不像，难道是国府的？” 一时间犯了难，留下此人不知是福还是祸，有点草率了。 可听他说话，语言中对小鬼子充满了愤恨，不过听说小鬼子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它们可是连自己鬼也会往死里整的东西。 此刻王村长心里有了懊悔的想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留下来。 “唉，老眼昏花了” “啥老眼昏花” 张爱国刚好进来，看到王村长的表情，不知如何做形容，脸上像变脸一样，一秒一换。 “呵，没有事，想到了天灾，这日子怎么办？“ “那不是又可以多买几亩好地“ “胡说，我老王家的土地从来不在灾荒年买，你去这方圆几十里打听一下，我家的名声，减租办私塾，放贷也是最低的，积善之家必有盈余，这是祖上积攒到现在的，不是巧取豪夺的。” “是是是，我口误了，谅解谅解” 腊月初八，张爱国端着一碗腊八粥，嘘嘘的喝着。 “甜的，放了糖“ “对的，甜口的东西可不好买，这还是我家老大特意带回来的洋糖，你有口福了“ 糖，提供热能，人体所需要的70左右的能量由糖提供，战场上关键时刻可以止血消炎，最好的炸药是四种成分组成：硝石、硫磺、木炭，白糖，糖更是战略物资，不过上辈子无数人恐糖，号称糖友。 好像自己的架子上有一袋子白砂糖，还有一些糖果。 “行，以后我给你整点“ “你，行啊，我等着“ 王村长笑了一下，没有当回事。 张爱国觉得自己来到这方世界，感受到了很多的善意，人间还是值得的。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黄金庄镇的土路上，张爱国坐在驴车上去赶年关大集，土路上还是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背着背篓的，挑着担子的，骑着驴的，赶着车的，看到了四套马车，还看到了七套马车，货物垒的高高的，车把式长长的鞭子，红色的绸子迎风而动，清脆的铃声一路不停。 农村都是赶大集，集市五天一次，以农历为主，年关了，很多人会拿出仅有的一点钱或者是稀罕物，收拾收拾过个年，张爱国也是看下能不能买到稀罕物，民间也有很多好东西，藏龙卧虎。 “吁” 张爱国拉住了驴，停住了车。 “大哥，你行行好，能不能让俺坐一下车，捎一程“ 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妇女伸手拦住了张爱国。 皮肤有一点粗，风吹日晒，长得倒是挺端正的，收拾一下，上点底色，绝对比前世的所谓网红漂亮，就是身材看不出来，衣服臃肿。 大眼中的水汪汪，一下子就滋润了张爱国的春心。 肉啊，香啊，想啊，年轻的汉子一旦开了荤，容易上瘾，时刻发挥不怕脏不怕累的奋斗精神，孜孜不倦的打架擦枪。 “上来吧” “谢谢大哥，不，应该是谢谢大兄弟” “来，坐这里” 张爱国还是很殷勤的，让对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你这是去赶集？” “是啊，过年了，去赶一下集，买点想买的。” “怎么一个人，咱家大哥呢?” “他呀，民国19年秋里当兵打仗把命丢了，我14岁嫁给他，今年21了，就留下一个6岁的丫头，守着二亩三分地过日子，这世道。“ 民国19年的中原大战，不就是政治派系之间的相互算计和背叛，争权夺力让羸弱的国力雪上加霜，风中残烛，让小鬼子看到了投机的机会，才有后来的民族苦难。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 “呃，错了，说骨碌嘴了，放心，还这么年轻，日子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再嫁一个就是了，还有拉帮套的呢。“ “这么多年，还要养公婆，没人愿意，难啊“ “放心，有孝心的人，迟早会好起来的。“ “是啊，这满打满算3年出头了。“ “噢，孩子没有带上“ “婆婆看着呢，不能两个人都出来“ “嘿呀，早赶上倒是可以一起拉着，一年到头孩子也喜庆喜庆，你看我这头驴，个子和马一样高，那家伙，可有劲了” “我看着也是，这驴家伙可不小，比我们本地的驴大多了。” “是啊，德州的乌头，那里都大，方方面面” 看着对方不知是真不信还是有其它的想法。 “真的，不信，停下来给你看看” “嘻嘻” 女人笑着不说话，人小鬼大。 “大姐，你叫个啥？“ “毛春柳“ “柳树的柳？“ “好像是 “ 张爱国一听，心里明白了，乡村很多男的都没有学上，更不要说女的，开明一点的地主会让女孩子上学，思想老旧一些的，压根就不存在可能性。 一路闲聊一路走，驴车也是车，也是民国有车人士，魅力还是很大的，有心有意中，大姐变成了毛姐。 “毛姐，回去和我一起回，我送你“ “哎，那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我一见毛姐就顺眼，那咱们就在这里，我把驴车放下，你记得毛驴，这么大的可难找。“ “行“ “说好了“ 两人分开，张爱国就在集市上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熏鸡酱肉炸鱼烧饼和馒头包子等食物，记忆中对饥饿的恐惧和无力感一直存在，始终无法抹除，好像深入到了每一个细胞。 出手的大方也被别人摸了好几次的口袋，没有摸出什么，张爱国也懒得理他们，大过年的出来靠手艺吃饭也不容易，有钱人少啊。 想了一想，确定还是给王村长买两坛子好酒，清河老白干，那是北平城里人喝的酒。 不过没有料到的是有人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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