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儿,有些事你知朕知就算了,这里又没人,跟朕说实话这么难?” “回陛下的话,臣不敢欺瞒,实在不知道陛下您的意思?”李宴符对答如流。</p>
“孚儿,君泊是真的没了吗?”他又重复一遍:“他真的回不来了?”</p>
“五年前就死了,臣虽遗憾,难拗天命,这孩子命不好,只能抱憾离世。”</p>
这话里话外都指着陛下当初趁着她虚弱抢走她的儿子,一切都是皇后的过错,才导致李君泊早早“离世。”</p>
陛下也没有回答,“这么多年,孚儿倒是让朝堂上下人心归顺,这一点太子送来的折子里说起过元州的事情,有些朕不大明白。”</p>
“陛下请问。”</p>
“元州大火这件事,你怎么看?”陛下拿起放在一旁的鱼食喂起了鱼,原本宁静的池子突然热闹起来,那些大鱼争相扑食,一圈圈的涟漪晃了开来,稍后一些的李宴符已经把这陛下的表情看在眼里,早就想好答案:“据臣所查,此事由梁燕人挑起,意图扰乱我南晋,在元州四地埋了黑火,才致大火,总兵府折损严重。”</p>
“有无活口?”手里的鱼食还在往池子里面丢,“毕竟是太子生母家的,你也该给人一个说法罢。”</p>
“这些年,太子与总兵府在岩州练兵,这件事,陛下可知?”说完这一句,陛下停了下来,“什么意思?”</p>
“是太子与总兵府赵家有所勾连,划分元州到自己阵营这一招确实不错,可惜啊,太子殿下错估了梁燕人手段。”她说着脸上还有些惋惜,“话说回来,我还挺喜欢赵家小姑娘的,可惜了这一家子。”</p>
“你对元州有没有想法?朕想听实话。”脸上还是挂着温和,“长公主?”</p>
“回避下的话,臣所做一切皆为南晋,太子不理解,臣可以解释给陛下,也能解释给太子殿下听。”</p>
“那好,让李玉寒过来,姑姑回宫,总要见上一见,误会就能解释清楚了。”老内官上前领命,就快速离开了,李宴符看着这一切,难道折腾这么大半天只是为了对质?这位皇伯父的心思,实际比她想的要深上许多,开口便问李君泊的下落,想必他也知道五年前君泊为了逃脱皇宫诈死,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见过他?</p>
她正在思索,老内官就来请示,太子殿下到了。</p>
许久不见李玉寒,这孩子跟他父皇的脾性有所不同,当初是他去请了太医照顾自己,后面皇后抢人,他自是不同意的,几次三番都求情让君泊回到她身边,惹得大内几次不快,李宴符明白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在皇家生存下去的。</p>
李玉寒赶到,先向着父皇行礼,又向着姑姑行礼,“玉寒,许久不见。”李宴符学着好心长辈口吻问候着,李玉寒只是笑笑,“劳姑姑挂念,玉寒一切无恙。”</p>
“你们就在朕面前把事情都说说看,今日畅所欲言,就是一家人说说话。”李玉寒与李宴符分别向陛下行礼,李宴符先开口:“太子殿下有何不明白?”</p>
“姑姑,元州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家为何灭口了?”李玉寒口气里有些愤怒:“姑姑做事不该如此!”</p>
“那太子殿下何必要跟元州总兵府走的如此近,明明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梁燕人所为,何故怪到吾头上?”李宴符还是装作一切不知道,语气里满是被冤枉的情绪,“本宫还奇怪,为何元州做大这么多年,太子不管,任由元州总兵府越权?”</p>
“越权?舅舅他们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李玉寒向着陛下行了一礼,“儿臣敢拿性命担保,舅舅一家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越权!”</p>
“倒是姑姑手段太过凌厉,元州总兵灭口之后,立马让朝中工部接下漕运一事,是,工部早就是姑姑你培养出来的派系,可是,眼下梁燕势力越来越强,姑姑这时候也应该收手罢!”</p>
她知道,太子与自己争权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早就传到这位陛下的耳朵里,太子生母姓赵,是陛下的原配,过世多年,现任皇后又无所出,当初抢了李君泊当自己的养子就有这个意图,不过还好的事,君泊七岁那年被自己夺回身边,可是这孩子满心满眼都是皇后如何,自己当然生气又难过,又正好跟他们一家斗得如火如荼,无法顾及到孩子,想到此处有些咬牙切齿了。</p>
“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元州总兵拥兵自重是本宫污蔑?元州可是军政大城,守着要塞之地不说,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光本宫耳朵里听到的可不止越权这一件事了,他们还跟岩州秦家勾连养着一队私兵,陛下可知,来报信的人那日浑身浴血,死前最后一口气才与元州府尹说出实情。”</p>
“人证呢?”</p>
“已经被杀了。”</p>
那皇帝皱了皱眉头,“太子说是你的缘故,你现在说是太子的手段,倒是有意思了。”拿起茶杯晃了晃,“还有梁燕人?”</p>
“是,比武大会那天自称是梁燕三皇子的人来到元州,闹了一场,第二天晚上元州就起了大火。”</p>
“来比武的?梁燕人一向自视甚高。”</p>
“臣已经在追查了,这些,太子殿下不知道吧?”</p>
“江湖人用自己的方式,又不能跟元州大火扯上关系。”李玉寒看着姑姑和父皇,“还是请姑姑收手罢!”</p>
“真是好笑。”李宴符心里早就嘲笑了一万遍李玉寒,这么大了,为何还会这么幼稚?</p>
难道不明白,生在皇家必然是不择手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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