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点头，“您放心，您先去忙吧，李先生里里外外找了您好几圈呐！”跟老板寒暄一阵，就走到了老李那屋，刚走进去，他生气一下就把门甩上了，“姑娘，你让我们好生担心！”</p>
我连连说着抱歉，将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他，“大概就是如此，我被落雁楼困住了，事起突然，又不能联系你们，抱歉。”</p>
“原来如此，这落雁楼找什么高手不好？偏偏就撞上姑娘！”</p>
“老李，刚我离开，就来了个真气十足的高手，看身形像是位女子，门口老丐说着大祸临头，南晋江湖还有这样的人物？”脑海里闪烁着看见她一身素衣，虽帷帽遮面，但不难看出这是个修炼多年的。</p>
他听我叙述完，脑子里飞快转着，一拍桌子！“是她！不对啊，她难道没死么？”</p>
“是谁？”</p>
他压低声音悄悄凑过来：“很多年之前，南晋皇宫里出了个女先生，据说是上天入地，五一不能，什么四海知识藏纳于胸，总而言之，没有什么不会的。”看他眉飞色舞的形容，倒是勾起好奇心了。</p>
“这是女神仙吧？”我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姑娘，你别不信，这人肯定是九重天仙子下凡！”</p>
“然后呢？”</p>
“大约在十年还是九年前，这人一夜之间失踪了，南晋官府上下在街头贴了告示，连江湖黑白两道，各自开了上千两的价钱发起悬赏，总之就是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他们没有找到吧？”</p>
“不是没有找到，是找了一个月还找不到官府又说不找了，不少人觉得她一定死了！”老李坐下来有些怅然，“姑娘不知，南晋也出过奇人，也有救世之贤才，他们也有过抱负，可惜一场宫变，全部葬送，有些流连于江湖，不愿返回，有些就葬身在那场大火里，唉！”</p>
老李感叹着，脸上倒是有些惋惜，“谁知道这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p>
“老李，你觉得梁燕南晋，谁会统一天下？”我放下茶杯，问了这样一句，他一下被我问傻了，“可别瞎说，姑娘我们事还没达成，要做成了，姑娘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p>
“你们都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站起身来，脑子里过着老李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个女子，究竟是谁？</p>
那女子匆匆进来落雁楼，周围人感觉来者不善，“还请姑娘名号。”纷纷摆开架势挡在李行胥与她之间，“没想到一别数年，竟然在此遇上故人！”那女子清冽声音回荡在正厅里，李行胥低着头笑着：“好久不见，岳山姑姑。”</p>
众人听到李行胥如此喊着岳山姑姑，倒是忙着捣药的老齐首先开了口：“岳山先生，别来无恙，什么风把您从深山里吹出来了？”</p>
“老齐，这么长时间不见，嘴还是这么厉害！”她放下手中长剑，“落雁楼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些特别，小世子，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p>
说完就用真气够来一把凳子就势坐下，顿时楼里气氛凝固，李行胥挑了眉让身边莲笙带大家下去，她有些不放心，“无妨，只是叙旧。”</p>
她只好带着众人离开，不过十步的距离，李行胥又道了一声：“你们都出去。”众人面面相觑，知道楼主不喜欢重复三遍，只好退下。</p>
偌大的楼中只有两个人，李行胥也坐到椅子上，“姑姑，何时来的凤仪？”</p>
“小世子，自九年前我便一直在凤仪，你母亲派了几路神仙来追我，你，不会不知道吧？”岳山冷冷说着，“长公主好手段。”</p>
“姑姑是听到什么了吗？”</p>
“你母亲绝不会这么容易死，她怎么可能乖乖就范？还有你也在凤仪没有去京城，想必是有计划吧？”</p>
“姑姑，母亲确实走了。”李行胥听着，拿起手炉揣在怀里，“你没能亲手杀了她。”</p>
“怎么可能？她？！”岳山的表情比起不可置信更不如说是不愿相信，“她绝不会死！”</p>
“母亲当年做的事，我也知晓，只恨那时我力弱，未能及时帮衬姑姑你。”李行胥说着便低着头，目光更是不敢看向那个女子，“姑姑，我能代替我母亲吗？”</p>
“傻孩子，你是你，她是她，怎么可能相提并论？江湖规矩我没道理向你寻仇，我应该去阴曹地府杀她！”</p>
“姑姑，你能不能原谅我母亲？”“扑通”一声，那个掌握江湖大派的落雁楼主南晋世子向着她跪下，“我知道，母亲对你做的事，万死不能赎，可她是我母亲，我能坐视不理吗？姑姑！这些年活在痛苦里的何止一人，还有无数人死在那场大火里，还有多少人的梦想，就被他们葬送了！”</p>
“你应该知晓，如今南晋已一无是处，我不妨告诉你，这里上下早就变成被虫蛀了，早就不是我们当年愿意效力的朝堂！世子为何还要执迷不悟？”</p>
“这里是我的家，除了这里，哪里都不是。”跪在地上这人突然泄了气一般，“姑姑此次出山，是因为听到了母亲的死讯吗？”</p>
“你母亲，是我看瞎了眼，才选择她作为自己的主君，你可知道？我也曾将一片冰心献给她，可换来的是什么？你母亲将我献给陛下！”</p>
“你母亲为了夺权也为了夺回你，她明知道南晋皇帝早就盯上了我，还把我献给陛下，怎么是以为我能留在他身边当贵妃？”</p>
“姑姑.......你如何生气都是应该的，母亲她，的确疯狂。可是生在皇家，我们都没有选择！”</p>
李行胥似乎是回忆起了许多痛苦，那年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想办法逃出那个黑暗的地方，想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农户，也看到了活在煎熬中的南晋百姓，所以他按照自己的办法维持维护这个早就风雨飘摇的家。</p>
心机深沉只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家，或许，他大概还是天真，总觉得故土是故土，直到十娘与梁燕暗军的出现，他才明白过来，可能只需要轻轻一点，这个所谓的家，皇室，南晋就会轰然倒塌，永远在历史尘埃里被彻底抹去。</p>
“小世子，你试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如今还是这么天真么？”</p>
岳山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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