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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集结四人小队

我心悠悠向明月,明月情情照我心。 月亮是夜晚的母亲,如果没有明亮的月光,那么人类走起夜路来就像瞎子过河,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让人类脆弱的心颤抖,那是来自上古时期的记忆,深深刻在人类的骨髓里。 “没必要这么紧张,就当是我们是在旅行吧,重要的是珍惜现在。”谁也没想到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反而是沉默寡言的狐狸少年开口了。 “旅行?更像发配还差不多。”北山苏苏根本不吃这一套心法,她走在前方,细嗅风儿的指引。 “旅行是没有意义,没有目的的,任凭心起心落。可现在他们心中有事,自然无法享受此刻,倒是施主你,像是有佛心,平时没少酒肉穿肠过吧。”花间游饶有兴致地在后面看着狐狸,觉得他的神秘更是罕见的乐趣,动人心弦。 “我可没有佛心,佛祖总是无心,或者慈悲心,我的心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沉溺在水里。酒肉也不是我追寻之物,平时饿不死就行。”音说。 “倒是你,读的都是佛书,嘴里却不吐佛言。”音反而看了眼花间游。 “欸,佛在心中不在嘴上嘛,佛都没什么意见,你说这么多作甚。”花间游笑嘻道,挠了挠耳朵。 沈墨七似乎听出来音话里有的弦外之音,他所言之「水」,是家乡里一位漂亮可爱的狐族少女呢,还是他效忠的国家,青丘之国呢。 “其实我一直期待这么一场冒险,就像西游记一样。我是齐天大圣,这位龙胤小孩儿是我要保护的唐三藏,这匹身材不错的母狼就是任劳任怨的沙悟净,而你这虽然不太像,但只能是猪八戒咯。”花间游似乎真的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感到兴奋,他又开始说起了自以为幽默的笑话。 “我不是猪,我是狐狸。”少年说道。他的性格就像水一样,和洛将离还不太一样,更像是一种历经人世浮屠的水。 沈墨七盯着他,总觉得他很是奇怪。 “是是是,你是狐狸,真没意思,要知道,狐狸是最会骗人的。”花间游打哈欠说道。 “谎言确实伴随我的一生。”音没有否认。 北山苏苏突然停下来,转头盯着他的面具,“小狐狸,希望你这次没有说谎。我能感觉出来,你的心藏着一丝喜悦。你到底在高兴什么,你在享受危险?还是我们正陷入你的计谋。” 面对音的沉默,北山苏苏摇了摇头,她没有证据,既然当初选择了相信他,就只能继续向前方走。 沈墨七没有说话,他跟在音的身后,一直看着他,这位少年身材比较矮小,和他身高差距无几,看上去如此单薄。但灵力,或者说妖力的味道却很重,而且很奇特,沈墨七一旦嗅到,就会忍不住继续嗅探,就像让人上瘾的花蜜。 “旅行”沈墨七突然觉得自己早就没有一颗能停下来平淡观世的心了。各种事情推搡着他,让他只顾拼命,拼命地活下去。他疲惫地走在一条荆棘之路上,而路边的风景,他已经懒得抬头看一眼了。 同伴们仍处于危险之中,他一丝的放松和快乐就仿佛是罪孽。他必须把心提起来,让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忘记同伴们是抱着怎样的心去救他的。 “等等。”北山苏苏沉息着,伸出手示意,“前方有人。”她说道。 “哪里?”花间游跳到树上,左看右看,看不出半个人影来,“天这么黑,哪有人。” “不是用眼睛看的,要用鼻子去闻。”北山苏苏还没说完,花间游就哦哦叫起来,“那儿是吧,看到了,两个人,妖力挺强的哦。” “真的吗。”沈墨七有些惊讶,难道这猴子真有火眼金睛,还是说对妖力的感知比较强。 北山苏苏是用鼻子嗅妖力的,而花间游似乎是用眼睛看的。而沈墨七对灵力的感知不如他们远,但老实说,这种感知有时候能救他一命。 “怎么说,应该是狼族的斥候,去打一架,还是绕路走。”花间游问道,他的目光凝视着。 “我们一起接近,先派一个人去试探,其他人在后面不远处接应。如果敌人的援军接近,就立马撤退,如何。”北山苏苏寡薄地说道,仿佛对面的人不是她的同胞,而是某种必须处理的东西。 “等会儿可要跟你昔日的战友交手了哦,狼女。刀剑无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花间游看着她,脸上罕见地认真起来。 沈墨七现在也没能真正理解为什么北山苏苏会帮他,明明刚见面的时候她还要杀了他。自然界的动物们行为往往符合利益的逻辑,而似乎只有「人类」会因为情感作出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我知道但没办法。”北山苏苏转过头。从带着沈墨七离开开始,他们之间早不相为谋了。 一边是家国,一边是正义。北山一心用四十年的艰苦训练教给他们冷漠和服从,可她却放不下一颗同情的心。 远处,一棵树上,坐着一个长着狼耳的大叔和少年,他们坐着,和天下人一样,抬头望着月亮。 “师傅,我有些无聊,可以聊聊天吗。”少年说道,他侧头看着比他年长许多的人,他长满胡子,披着黑色斗篷,有着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睛。 “你说。”他笑道。 “你有梦想吗,师傅。我们狼族生来是为了什么呢,我们活的是否有意义呢。”少年问道。 男人顿了顿,“你先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让北山国变得强盛,我想让女生们和孩子们不用在上战场,我想让鲜花开遍北山,让人们都穿上漂亮的衣服,吃上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睁大眼睛,“这就是我赋予自己的意义。” “傻孩子,你说的是勇者,而我们不是勇者,只是士卒。”男人沉默了许久,“军人的正义和世俗的正义不同,服从命令才是我们的正义,无关对错。” “嗯?”少年似乎察觉到男人的话里藏着什么,但他猜不出来。 “你到我这个年纪,不浑浑噩噩,不让自己的心死掉,就已经是成功了。”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瓶封口的陈酒,但只是盯着,没有喝的意思。 “可是,人没有梦想,和我们脚下那些只为生计活命的畜生有什么区别。我们是北山狼族,不是野山里抢腐肉吃的狗,我们学过文字,我们写过诗歌,我们是自由,伟大的族群,绝不该浪费人生。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乖乖的,一直,一直,一直,十几年如一日修炼的原因,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全部人生。”少年似乎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在树上,在月下诉言。 “从来没有什么自由,北山人活着就是为了国,为了家,我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是最大的自由了。”男人揣起手,看着黑袍下固执的少年,露出一丝笑意,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你又说这些戏谑话,我敢肯定,师娘就是被你这些话气走的,她是个认真的人,不像你,整天说着混球话,做着混球事。”少年坐下来,他嘴上刻薄,但眼睛却看着男人,充满信任。 “她想让我退伍,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术」的队伍太少,我必须为国家带起新人。”男人似乎想眯一会儿,他把头靠在树上,对着月亮,蜷缩起来。仿佛整片夜空下除了蓝色,皆一无所有。 “卒习「武」,士习「术」,前边两个是术者,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北山苏苏潜伏在草丛里,对花间游说道。 “哼。”花间游向外走去,他吊儿郎当的哼着歌,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谁?!”男人和少年瞬间警惕起来,他们分别拔剑张弓,对准花间游。 “没事,我溜达。话说二位知道花间国怎么走吗,我省亲去的。”花间游笑嘻道。 “大半夜赶路,不怕被劫吗,而且花间国在南方,你来北方找什么。”男人被他气笑了,“你这猴子不知道是脑子蠢还是没死过,说实话我算是好人了,可也想把你抓回去问问。” “你们还能动吗?”花间游继续旁若无人地走着,他侧头看向树上的二人,眼睛中冒着奇妙的光。 男人和少年才发觉自己动不了了,男人目光露出惊觉,少年则透露出慌乱和愤怒。他们中了花间游的计,在对视的一瞬间,就被他的术式命中了。 “放心,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师傅说力量皆有约束,有能者更不应杀生。不过你们北山国倒是挺像那些没得到道行的野兽一样,张牙舞爪,四处咬人。”花间游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听那位小施主说了,你们在昨晚的宴会上还真是够「好客」的。”他停下来,看着狼们。 男人的目光始终随着花间游移动,他没有辩解,当然,也没法儿辩解。 “通过眼睛,封锁经脉和肌肉,很不可思议的把戏对吧。妖界从低到高以「灵妖柱地天」来划分修为,只能说同为柱级,你不如我,而你身旁那个妖级小鬼,也是太过稚嫩。”花间游喋喋不休地说着。 男人的妖力还能动,但如果身体动不了,妖力就没有向外的方向。他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少年,“秋,看着我,注意时机。”他用妖力传达到。 “千叔,难道你?!”少年瞳孔放大。 男人的眼睛突然爆出一阵血雾,他失去了眼睛,也失去了和花间游定身术接触的媒介。 男人一把推开身旁的少年,在接触的瞬间,妖力传导,让少年也恢复了行动。 花间游头刚侧过来,一支箭就射了过来。他伸出手,在时间流逝中抓到了它,但没用。 狼们迅速将他包围,用剑向他袭来。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说了不会伤害你们的吧,只是借个路,有必要连父母给的眼睛都不要了吗,你们都是疯子吗?”花间游的动作有些杂乱。 “我活到今天本来就是幸运,不拼命的话,下无间地狱的时候又该怎么向死去的战友们交代啊!”男人提剑大吼道,那古老厚实的铁块大剑沉闷地向花间游劈来。狼族少年也一步踏出,把厚重的大剑像轻巧的匕首一般径直投出。 “那个笨蛋!”北山苏苏暗道不妙,沈墨七心跳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出去帮忙的准备,他不能平白无故地看着别人为他而死。自那夜之后,他的大脑一直因对死亡感到颤抖和惊恐,他甚至恨不得自己也快死掉算了。 只有音,在沈墨七行动前的一刻,在沈墨七的愕然中,突然用双手扯住了他的脖子,“冷静点,花间游没事的,现在有事的是你,你的心不能再受刺激了。”他说道,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平静,仿佛在劝谏一位老友。 绝境之中,花间游嘴角却露出一抹笑,他抬头,任由武器击到他的身上,然后顺着武器的力道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树。 “死了吗?”男人喘着气,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鼻子还在不停地嗅探。 “死倒是不至于,就是挺疼的。”花间游缓缓从灰尘中走出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衣服已经被大剑碎了一半,不过本来他的烂布衫就不值钱,完全是随便搭身上的,碎了就碎了。 “臭猴子”男人咬牙切齿地笑道,他没想到同为柱级,差距也可以这么大。这就是所谓的妖力的容量即便相同,也会因为质量和术式的方法产生实质的差异吧。 眼前这猴子是修炼的天才,是被天道宠幸的妖,和他这种靠训练和实战堆砌出来的「柱」不同,猴子的术式夸张,强大,富有想象力,是足以令人痴迷的艺术。 “你有个好师傅。”男人说道。 “我知道,所以他才对我这么严格。”花间游摊起手,吹了一下,一柄道剑就变了出来。 此时,狼族少年突然绕到了花间游后方,他双手拍向地面,地上的枫叶缠绕成尖刺,将花间游束缚其中。 “法不及上位,小子。”花间游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可挣扎了两下才发现不对劲,“嗯?你已经是半柱了,好吧。”他看着枫叶在自己眼前不断变大,他用手指触摸了一下,“疼疼疼。”他把手伸回来,用嘴巴吹着,然后脚也开始疼的跳起来,滑稽地像是在跳舞。 “没有血,没有伤口,你练过身体,金刚不坏。”少年冷冷地说,“但是人的神经是会崩溃的,你会因为疼痛而脑死亡,现在投降还可以饶你一命。” “你人还怪好的嘞。”猴子笑了笑,他的眼睛中燃起一团奇怪的火,“佛·火。”随着猴子嘴里吐出道言,他的身体开始燃起火焰。火焰从眼睛蔓延到了身体,再到剑,再到枫叶。 少年的术式被焚烧殆尽,枫叶在风中化为灰烬。 “秋,快跑!他不对劲!”男人刚大声说完,猴子就瞬到了少年身前,咧嘴一笑,一拳将其打飞出去,而那少年捂住被灼烧的胸口,全身的妖力在刚才的一瞬间就被焚烧完毕。现在他浑身像浴火一样痛苦,仿佛像在受劫难一般,没了妖力,他纵使有千般本领和术式,再也使不出来。 男人提剑迎击过去,他全身的妖力自己已经开始燃烧爆发,与其和徒弟一样,让妖力被猴子的火烧完,不如自己提前爆发,寄全力于一剑。 花间游没有避开,他知道这剑劈到地面上,所引发的震动足以引起敌人援军的注意,于是他主动伸手接住狼的剑。随着花间游的眉头一皱,他手臂颤抖地接住了这剑,“好疼啊真是,手快散架了。”他露出猴子尖牙,笑道。 他的佛火开始旺盛的燃烧起来,狼的妖力全被它贪婪地吃下肚子,火焰越烧越盛,像是能焚烧一切。 沈墨七痴迷地看着那火焰,仿佛其中有真谛一样,万千箴言喃喃传入他的脑海。 上次见这种质量的火焰,还是蒂芙尼的罪业之火,以及薇尔莉娜的诡异火焰。它们都很美,美得像毁灭本身,尽管殊途,但却同归。 “不要走火入魔了。”音拉住沈墨七,他又恢复了平静般说道。 “嗯好。”他回答。 沈墨七知道他在伪装,也知道他有一天也一定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沈墨七又回头看了看他的面具,还是那股说不上来的亲切,他有种想看他面具下真容的欲望,这种感觉没有长时间的共处,绝不可能存在。 难道他是龙语的同学不,就算是同一个学宫的,他认识的也不多。难道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或者哥哥?可他又明显是妖,不是人。而且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听说有过什么亲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疑惑想法还是快忘掉比较好。 “好热啊,好热啊!”花间游原地跳起来,看见男人露出拼命的笑容,还提着剑向他冲来,花间游一拳将其打飞,“命都不要,真是疯子。”他叫骂道,也不知道这拳力度如何。 “我去找片水静待一会儿,你们不要过来,我快热死了。”花间游焦急地回头对着一片黑暗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灵魂之火,源自汝心。”音在黑暗中说道,他拍拍手,一条蓝色的鱼从他这里游到花间游身旁,在花间游诧异的眼神中,钻入他的身体。 他连忙跳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什么东西钻我身体里了?咦?我火呢,我佛火呢?” “好像是被收起来了平常需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做到的你是谁?”花间游震惊地对音说。 不过谁也没想到,一只箭又射了过来,直接射在花间游的脑门上,虽然不至于直接穿过脑门带起血花,但也让他两眼一白,陷入昏厥。 “北山苏苏,出来!”还是那个自废双眼的男人,他手持着弓,靠在树旁,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没有完好的地方,他呼吸缓慢且沉重,双眼空洞深邃。 “北山苏苏,出来!”男人又一次大吼道,但说完后,他的嗓子就不行了,仿佛一片枯叶,掉进了名为枯竭的井中。 北山苏苏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她披着黑色斗篷,看着男人脚下的黑衣碎片,那曾也是她的战袍。 “北山千,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想屈服,你四十年前在我刚参军的时候就说过,我们北山狼族天生就是自由的 ,每个人都有奔跑在原野上的权利。” “我不想再当北山一心一柄血腥沉默的刀,我不想再看见和我长的一样,说着同一种语言的人绝望的死在我的眼前。我想知道,上天为什么让我们生成这样,教给我们语言,让我们相知,相识,让我们幻想未来。我想成为人千队长。”北山苏苏对他说道。 可男人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留下一声苦笑。 北山苏苏默默对他行了一个军礼,片刻之后,她选择背身离开。 “哼哼带上我的那份自由,去奔跑吧,像一匹真正的狼。”北山千望着北山苏苏的背影,嘴角动了一下,缓缓闭上了残破的眼睛,倒在秋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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