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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日本成田机场──</p>

“雷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五位西装笔挺、神情严肃的日本男子有礼地与他握手。</p>

雷霆洛操着流利的日语笑道:“承蒙高桥先生亲迎,深感荣幸。”说话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四周地形,发现有好几处都是他们安排的人,看来对方的防备心相当强,日本人做事果然小心翼翼。</p>

“我不是高桥先生,我姓金井,是高桥先生派我来负责这次交易的。”</p>

老大不出面,派小喽啰来张罗,试探的成分居多,这样看来要见到日本青山派组织的幕后首领不是这么容易。</p>

“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车子在外面等着,请往这边走。”</p>

雷霆洛一行人随着金井先生朝门口走去,冷不防的,在大厅远处的一隅,一抹熟悉的影子射入他的眼角,原本闲散不羁的神情随即转为精光锐目,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下,行驰如风的雷霆洛已火速朝那个人影飞奔而去。</p>

他的行为令所有人为之一惊,日本人全都惊愕莫名,连他的手下也一头雾水,以为有国际刑警出现,所有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p>

雷霆洛揪紧了心,向来沉敛的情绪掀起难得的波动,是她!虽然只见到背影,但他确信是她!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心上人,就算化作灰他都认得。</p>

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仍扑了空,他错失了她,再度四顾搜寻,却已不复见她的倩影。</p>

他的手下及金井等日本人也随后跟来,众人皆神情惊惶。</p>

“雷先生,怎么回事?你是否发现了什么?”金井紧张地问,眼角还不时巡察四方。</p>

然而雷霆洛只是笑答:“没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走吧!”他越过那些疑惑错愕的面孔朝大门走去。</p>

在出机场大门之前,他回首再望了眼适才追寻的地方。湘苹──在心中始终萦绕不去的名字,他发誓非找到她不可。</p>

而在大厅的另一头,飞往台湾的班机即将离地。自从雅子在日本搜寻了一个月无任何收获之后,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发现自己听得懂中文,于是她决定前往台湾一趟,也许可以找到什么有关自己记忆的线索。</p>

机上说中文和台湾话的旅客很多,她完全听得懂内容,这一点很不寻常,也因此她总觉得去台湾的决定是对的。</p>

一阵乱流让机上旅客起了点骚动,剧烈的震荡让大家一时失去平衡。</p>

“啊──斯密妈森,那个──”不小心将果汁泼洒到雅子身上的隔壁女孩,慌乱地为她擦拭,很努力用生硬的日语向她陪不是。</p>

雅子淡淡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没关系,用水洗就可以洗掉了。”</p>

“啊!原来你是台湾人,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咧!”女孩松了一口气。</p>

“不,我是日本人没错。”</p>

“咦?怎么可能?”</p>

“为何不可能?”</p>

“因为你的中文完全没有外国人的口音。”</p>

这话让雅子怔愣了下。“是吗?”</p>

“你一定是在台湾长大的对不对?仔细一看,其实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日本人,大大的双眼皮,身材又好,一点也没有日本女人那种单眼皮、矮个子、萝卜腿的特色──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批评的。”发觉自己太坦白,女孩吐着舌头一脸心虚地瞄她。</p>

“没关系!我不介意。”雅子脸上维持着笑容,心下却惊疑不已,难不成她真的不是日本人?为了确认自己的口音,她试探地问:“中国大陆和新加坡都是讲中文,你为什么会直觉认定我是台湾长大的?”</p>

“中国大陆和台湾的口音差很多,不一样的啦,不过新加坡就不一定了,还是──你是新加坡长大的?”</p>

雅子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沉郁的心起了一种预感,这一趟台湾之行,似乎有什么正等待着她。</p>

来到台湾的这几天,雅子──不,应该是楚湘苹,也就是台湾护照上的名字,为了省钱,她找了间巷子里的小旅馆暂住下来。</p>

首先她必须找工作赚取生活费,问题是她并没有身分证,因此凡是正规的公司都不可能录用她,大叔留给她的钱并不多,飞机票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钱只够再维持三天食宿。</p>

看看时间已是午夜十一点,今日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思考着该何去何从,就在此时暗巷隐约传来的叫声拉回了她的思绪。</p>

急切的高跟鞋奔跑声划破暗夜的寂静,其后紧跟着杂乱的脚步声。</p>

“救命呀──”一位身材丰满打扮艳丽的女子尖叫着,不时惊恐地回头看着后头紧追不舍的豺狼虎豹。</p>

“贱女人!看你往哪儿跑!”</p>

四个面孔狰狞的男子大骂着,手上全拿着西瓜刀,穿着高跟鞋的女子当然跑不过四名壮硕的彪形大汉,不一会儿便被男子们追上,围困在中间。</p>

“饶命啊!”女子苦苦哀求。</p>

“臭娘们,老子我你都敢耍,胆子很大嘛!”其中为首的男子刘一霸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头发,用刀抵住她的喉间。</p>

“霸哥您……您别生气,我把钱还给您就是了,刀子不长眼,小心哪……”</p>

“偷了我的钱不上工就偷跑,你以为还钱就可以了事了?”</p>

“不然……我改天请您到上好的茶楼,让您消消火气。”</p>

“要消火气,有你就足够了。”刘一霸一脸邪笑,下流的眼光在她丰满的胸口打转。</p>

女子困难地吞着口水陪笑道:“能够伺候霸哥是我的光荣,先把刀子收起来嘛,不如……先找个舒服的饭店再说。”</p>

“臭娘们,我会笨得再让你利用去饭店的机会逃跑吗?要饭店没有,倒是有间铁皮屋,你想玩,我们四个人就陪你玩到底。”</p>

女子满脸惊恐。四个人!别开玩笑了,这样搞岂不要了她的命?</p>

“不要呀霸哥求求你!我下次不敢了,放过我──呜──”胶带封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没有呼救的机会了。</p>

四个大男人将一个弱女子拖入路边废弃的铁皮屋,打算逞兽欲之际,在黑暗之中,一句冷冷的声音传来。</p>

“放开她!”冰冷的枪枝抵着刘一霸的脑袋,她出现得无声无息,没有人察觉到,也讶异着她是何时闯入的,竟让人毫无所觉。</p>

刘一霸缓缓地站起身,举高双手咬牙问:“是谁?”</p>

“看不顺眼的路人。”</p>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这女人欠我钱。”</p>

“我只看到四个兽性大发的男人打算强奸一个女人,快放开她!”</p>

刘一霸迫于情势,只好示意其他人放开那女子。那名女子在四肢得到解放之后,飞也似地跳起来,撕去嘴上的胶带,迫不及待地冲往门口。</p>

“谢谢你啊救命恩人!”本想一走了之的,却在望了救命恩人一眼后,女子停下脚步惊喜地叫道:“湘苹!”</p>

楚湘苹也惊愕地回望她,来到异地的第九天,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出她熟悉的名字。</p>

“你是?”她疑惑着。</p>

“你跑去哪儿了?天呀!想不到还能再遇到你!我是菲菲呀,你不认得了?怎么一脸茫然的样子?”</p>

“菲菲……”她一时怔忡,努力要回想起这个名字,却感到一阵头痛。</p>

刘一霸立刻乘机转身抓住她的手想要夺下她的枪,眼看情势逆转,菲菲惊恐地尖叫着,不过刘一霸并没有得逞,因为楚湘苹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攻他的要害,虽然其他男子也一跃而上,却出乎意料地全败在她的手下。</p>

她招招击中要害,四个男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全痛得躺在地上哎哎叫。</p>

可是她突然看着双手发呆。又来了!每当她遇到危险,便会不自觉地使出拳脚功夫,她到底是谁?又为何学会这些功夫?茫然地看着双手发呆,不过她并没有发呆的时间,菲菲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便逃。</p>

仿佛跑了一世纪之久,直到菲菲再也跑不动,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跪坐在地上。</p>

“不……不行了……”她忍不住地吐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p>

“你还好吗?”楚湘苹蹲在一旁问道。</p>

“你……你怎么……跟没事一样……”她累得半死不活,楚湘苹却轻松自如,好似没跑过一样。</p>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p>

“送我回去?”菲菲瞪大眼道。“咱们住一起呀,你是怎么了,一年不见该不会连自己住的地方都忘了吧?这一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要离开也不知会一声,枉费咱们是好姊妹,你的东西都还放在那里咧!”</p>

“我们住一起?”</p>

“是啊,你是怎么了,湘苹?怎么一脸陌生的样子?我是菲菲呀!”</p>

楚湘苹打量眼前这个叫菲菲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于是她沉吟了一会儿答道:“老实说我不认得你,因为我失去了记忆。”</p>

菲菲瞪大眼望了她好一会儿,要不是凉风飕飕让她冷得回神,恐怕还要愣上好一会儿。</p>

“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然后你再好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p>

坐在办公桌前,翻着相关资料花四小时的时间研究案情,是丁旭任每日持续不变的作息。</p>

“组长,请喝茶。”办公室女警端来一杯特地泡好的热茶,靦腆地说着。</p>

“谢谢。”丁旭任有礼地点头,便又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资料上。</p>

女警心花怒放地溜回茶水间,和其他几位女警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p>

“真的耶,只有在送茶给他喝的时候,才有机会看到他的笑脸。”</p>

“我就说嘛,丁组长的外号叫“铁面人”,要看到他笑只有趁着奉茶的时刻。”</p>

送茶的女警到职没多久,好奇地问:“为什么他平常都不笑呀,好严肃威武哦!”</p>

“你才刚来不知内情,以前丁组长是个会微笑和人打招呼的帅哥,可是自从女朋友死了以后,他就变了个人,成为不苟言笑的酷哥了。”</p>

“他女朋友死了?”</p>

“是啊,听说是因公殉职,是个大美人呢,真是可惜。”</p>

“哇,好痴情哦,我最欣赏这种男人了。”</p>

“你别妄想了,丁组长不近女色,他现在一心想的只有破案,对女人没兴趣。”</p>

几个女警热切地讨论著,直到组长发现她们在茶水间八卦大发雷霆,才各自鸟兽散地回工作岗位继续忙碌。</p>

“丁组长,局长请你到他办公室一趟。”文书警官向他说道。</p>

“谢谢,我这就去。”他站起身,英挺的身子朝局长办公室走去,在敲门之后,进入局长办公室。</p>

局长一见到他便笑脸盈盈,殷切地请他入坐。</p>

“法务部长来函,夸赞这几个月我们刑事局的破案率节节升高,甚至为全省之冠,这全要归功于你的勤奋,你的表现很好。”</p>

“谢谢局长的赞美。”丁旭任谦谨地躬身,即使被长官大力赞美,也不会喜形于色,不苟言笑是他一贯的表情。 “这一年来你一直忙于勤务,偶尔也该休息去度个假或交交女朋友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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