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探案卷三 之 错误的凶案 三十三 杰克和海伦焦急地看着这位小个子律师把他的宝贝盒子放在桌上，仔细检查了锁，然后开始翻抽屉。他拿出了两块脏手帕、一小堆废纸、一个标有“待回复”的硬纸板文件夹、一个空瓶子，还有一张胖乎乎的年轻女人的照片，上面写着“亲爱的路易斯”，然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小皮具包，看起来和修指甲的工具包差不多。 他从里面拿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小工具，逐一检查。他把大约五六件工具放在盒子旁边的桌上，其余的则小心地放回皮具包里。然后，他先用一个工具，再用另一个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撬金属盒子的锁。 房间里静得可怕。看着马龙，杰克感到头皮因为兴奋都紧绷了。那个深绿色的金属盒子里装着莫娜·麦克莱恩杀害约书亚·冈布里尔和他妹妹的动机。也许它还在那里。枪已经到了他们手里，此刻冯·弗拉纳根正在对它进行检测并追查其所有人。冯·弗拉纳根随时都会打电话告诉他发现的结果。马龙随时都会把这个盒子打开。然后案件就会完结。就好像那个看起来无辜的盒子装着赌场的产权契据一样。 他试图让自己对可能的失望有所准备。很可能盒子里除了一张旧洗衣账单和几个捕鼠器之外什么也没有。或者是约书亚·冈布里尔的另一条领带，如果他还有另一条领带的话。甚至可能是空的。事实上，很可能就是空的。杰克确信它是空的。他觉得，当马龙努力用工具撬锁时，自己心跳的声音会把陆军和海军乐队的演奏都淹没掉。 马龙已经停止了摆弄工具，愤怒地盯着盒子。 杰克说：“你们这些家伙应该平时多练习练习。你就不能把它打开吗？” 马龙低声咆哮着回答。他把包里剩下的工具都拿了出来，一一尝试，直到全部试过。突然，他没有把它们放回皮具包，就直接扫进了抽屉，砰的一声关上抽屉，盯着这个顽固的盒子，眼神中混合着受挫的愤怒和无助。 海伦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试试回形针。” 回形针没用。发夹也没用。 马龙说：“天哪，看来我得下楼去跟看门人借一把斧头，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劈成两半……”他的声音突然中断，变成了一声含糊不清、愤怒的咕哝。 海伦叹了口气，拿起盒子检查。她不小心按到了钥匙孔上方的小按钮。盒子立刻弹开，从她手中震落，砰的一声摔在桌面上。海伦尖叫了一声。杰克和马龙都跳了起来。 “你在哪里学的这一招？”马龙喘过气来后问道。 “没什么，”海伦轻松地说，“特别是当盒子根本没有上锁的时候，就这很容易。” 一时间，谁也没敢说话。马龙专注而怀疑地看着盒子，好像它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最后，杰克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在冈布里尔房间的第一晚，我用我所有的钥匙和折叠刀试过它，因为我当然以为它是锁着的。我从来没想过不解锁就直接试着打开它。因为你当然会认为这样的盒子会是锁着的。” “如果我们当中有谁有点头脑的话，”马龙不满地说，“我们早就应该知道它没有上锁。” “为什么？”海伦问。 “钥匙在哪里？” “什么钥匙？” “盒子的钥匙，”马龙吼道，“冈布里尔的钥匙。在他的身上或者他的东西里找到过钥匙了吗？” 杰克说：“没有。我想是没有。” “你说得没错，确实没有，”马龙说，“如果他把盒子锁着，那他肯定得有把钥匙放在某个地方。很明显，他非常不喜欢携带任何东西，也不喜欢拥有任何东西。杰克，你看过了他的房间，你也听到了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什么。这个人除了钱以外，根本不想拥有任何东西。甚至连开金属公文箱的小钥匙都不想有。他可能意识到，一般人看到这个盒子，都会像我们一样，以为它是锁着的。甚至有可能，这个盒子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需要锁住。” 杰克呻吟了一声。 海伦说：“拜托，别坐在那里谈论它，看看里面吧。” “别催我，”马龙生气地说。他把盒子拉到桌子自己这边。突然，他好像被刺痛了一样，把盒子扔下了。他的目光穿过办公室的墙壁，望向远方。“那都是胡说八道，”他缓缓地说。 杰克和海伦都不敢打断他。 “盒子是锁着的，”他说，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有把钥匙。钥匙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不在他身上，否则警察早就发现了。一定是打开盒子的人把钥匙带走了。” “什么人？”这句话到了杰克的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马龙坐在那里，盯着空中，脸色突然变得灰白。 “如果你不打开那个该死的盒子，我就来开，”海伦沙哑地说。 马龙看着她，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她一样。“为什么？”他说，话语拖沓。 他盯着盒子看了很久，最后猛地打开盖子，往里面看去。他故意慢慢地抽出一张折叠的纸，看起来像是一份官方文件。 这位小律师展开它，然后坐在那里，长时间地盯着它发呆。然后他靠在椅子上，显然没有注意到杰克和海伦的存在，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份文件，好像在试图把它记住。 “马龙！” 他没有回答。他们可能相隔千里。他拿起电话，要求“长途”，然后说：“我要和威斯康星州埃尔克霍恩的沃尔沃思县的县书记员通话。谢谢。” 就在这时，海伦的耐心耗尽了，她从马龙手中夺过文件，看了看，然后一言不发地递给了杰克。 这是一份结婚证书，日期是1914年5月21日，地点是威斯康星州的埃尔克霍恩，结婚双方为莫娜·麦克莱恩和约书亚·冈布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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