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就这样被他带走，直至上了车，隔着挡风玻璃，看见那些警员将尸体抬走，徐至还呆滞着，声线毫无波澜的问，“是她对么。”</p>
周建明去延边的这半年，老太太不仅照顾周小薇，连徐至也一并照顾着，有时候徐至很晚才从律所回来，桌上的菜还是热的，周小薇睡得正香，阳台上晾满了衣物，皮鞋总会在第二天早上被擦的油亮，她从来不乱动徐至的资料和书籍，甚至在拖地的时候都记得先关掉所有电源，一个老太太而已，一个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多言的，老太太而已。</p>
徐至被带回了家，周小薇在午睡，周建明关上卧室门后，徐至发觉周建明全身上下都汹涌着一股狠戾的劲儿，但他不善言语，现在也只知道把徐至抱在怀里，他觉得悲痛和喜悦一样，只要贴的近了就可以分摊。</p>
徐至到了是没看到尸体的表象，可他一闭眼就能看到那湿哒哒的银发，他窝在周建明心口，听见他的心跳，也听见他说，“秃鹫到了江北，我躲不了了。”</p>
“秃鹫？”</p>
“谭骁那种人怎么会染指这件事？”那天的饭馆，平伯宽边吃边道，“你绑了朱信阳是为了给你妹妹报仇，梁安去，是为了造势给谭骁顶罪，见了秃鹫，你大可以实话实说。”</p>
“那帮混蛋常年混迹在延边一带，只是行踪不定，又擅长伪装，你要找到他，还要以梁安的名义问他要一批货，虽说秃鹫见过你，可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多疑，你要小心，再小心，一旦不对，立刻联系我们，那边会有人帮你撤离。”</p>
这话是姜绪忠说的，他吃了一碗白米饭后先走了，留下平伯宽和周建明面面相觑。</p>
一个月后，延边州安图县，周建明在一家地下赌场找到了秃鹫的下线，但见到秃鹫本人又是一个月后了。</p>
“你长大了。”</p>
男人背对着周建明，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周建明被两个壮汉架着胳膊勉强能站稳，血水冲进眼睛里，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p>
“怎么会，”男人此时回身，到了他面前，伸手用大拇指指腹挤出了他眼里的血，“我听说，你在延边州找了我整整一个月，怎么，梁老板不要你了？”</p>
“他不是不要我，”周建明睁开眼，与他对视，“他出事了。”</p>
男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停顿片刻后拍了拍他的脸，“去把伤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p>
“给我枪。”</p>
周建明被带走前说的这句话让自己又挨了一脚，他捂着腹部从地上起来，继续道，“给我枪，他还在看守所，审判结果下来，他会被转移去监狱。”</p>
男人扯了扯嘴角，“你不过就是他捡的一条狗。”</p>
“他要是没了，你们在中部建立的所有关系网都没了，我可以不救，但你真能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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