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宋点点头：“那天怎么了？”</p>
“我那天躲在厕所角落，听到柯伯伯对左策说：‘这件事儿你不得不做’。”</p>
“我当时在想，什么事儿，哪件事儿。”祁昭轻哼一声，“左策是处理咱爸遗产的律师，资产财务状况，他是知道最多的人。”</p>
祁宋听着祁昭平静的语调，缓缓叙说着他们的过去。真相好似从深不见底的暗海之中，逐渐漂浮于表面，一点点地在眼前清晰。</p>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你一起住在柯家吗？”</p>
祁宋顺着他的话缓缓开口：“因为……”</p>
祁昭打断对方的话：“因为我俩是他们的监视对象，要确保我们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像个单纯的孩子成长，能够时刻掌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会对他们起疑，永远不知道真相。我费了很大的心思才骗过柯伯伯，想尽办法跑到美国来上学，是为了更方便调查咱们家的事情。”</p>
“原来……”祁宋眼睑泛着泪光，“原来是这样。”</p>
“小昭……”</p>
祁宋忍不住唤了声对方的小名，心疼又温柔。</p>
祁昭不为所动：“真可惜，我当时有点冲动，想阻止他们骗你签下合约，快点把你带走，然后爆点料让兴洲股价动荡一番，结果柯明彦先找人把我给撞了。”</p>
“我现在想起那场车祸，头还有点儿疼。”</p>
祁宋忽然伸出手，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掌心。</p>
他的弟弟总是这样，面无表情，毫无情感地表述一切痛苦，像台冰冷的机器，不会流泪，不会伤心。但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们家，为了他，为了自己。他知道祁昭生性冷淡，对情感极度不敏感，但他很清楚，他的弟弟很爱他的家人。很爱很爱。</p>
祁昭眉宇舒张，转眸看向眼眶蓄泪的祁宋：“哥，你的眼神很肉麻。”</p>
“……”</p>
祁宋被他一句话打乱了感性的思绪，破涕为笑，收回手同时也收敛目光：“知道了。”</p>
接下来半个月，祁昭在埃里克医生的帮助下进行复健，身体检查过很多遍，并没有发现太大的用药副作用，暂且能发现的唯一副作用，就是睡眠质量下降，睡眠时间变短，比平常人入睡得更为艰难些，埃里克医生强调，除非失眠影响到了精神状态，必要时候可服用少量褪黑素，否则尽量避免使用助眠药物。</p>
祁昭出院那天，祁宋来疗养院来得匆忙，又激动又惊喜的，给祁昭带的衣裳只顾着能保暖的、加厚的，没注意到其他。</p>
祁昭脱下病服，拿起那件印着学校名字母缩写的黑灰色卫衣，轻笑一声：“我就一件在学校商店买的卫衣，就这么刚好被你带来了。”</p>
祁宋讪讪：“啊，这是校服吗？”</p>
祁昭一边套着圆领卫衣，一边对祁宋解释：“嗯……算是吧，这应该是美国大学的特点，他们经常会出印着学校缩写的周边，衣服帽子挂饰等等，还有一些跟品牌的联名，像Nike，Levi's这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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