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洲会议室里，凌云之几人对面坐着的都是王洲有名有权的人，陈南默也在里。 “我想，没必要谈下去了。”陶景山起身，一脸不耐，他抓过凌云之，“王洲的态度我们已经看到了。既然王洲无心和解，那么石洲也不惧战斗。” 凌云之没有挣脱掉陶景山的手，反倒很乖的跟着走。身后的许晓晓和古杨也跟了上来。门口有人试图拦住凌云之，谁料陶景山一个眼神过去他们就立刻动不了了。 罗永思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现在他出声制止怕也是于事无补，只是用眼神示意陈南默去调解。陈南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即使他不示意，陈南默也会去的。 在陶景山就要拉着凌云之走出会议室时，陈南默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别走。” 这语气，这姿态，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陈南默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此刻却露出了乞求的模样。 凌云之回头暼了他一眼，悄然挣脱了他的手：“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凌云之把两只手都抽出来了，朝着罗永思道：“我们展现了石洲的诚意，也该你们展现你们的诚意了。” 凌云之拂袖而去，其余三人紧跟着。 出了殿堂。 “凌云之。”陈南默还是追了出来。 凌云之示意其他人先走，静待陈南默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 “那你要不要继续住我那？”陈南默这会的表情别提多有趣了，他那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不必了。我需要和团队的人待在”凌云之话还没说完，陈南默却感觉要哭了。他的小表情一分钟几十个，凌云之似乎都不好拒绝他了。 “可我还有东西想给你” “”凌云之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了，“最后一次，陈南默。” “好。”他肉眼可见的开心。 傍晚，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月亮，也就少了很多光。 凌云之坐在陈南默的床上，看着陈南默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干嘛。 “坐下来歇歇吧。”凌云之建议道，她也想好好和陈南默谈谈。 陈南默手上的动作停下，只轻轻的吐出一个好字。 两人面对面坐着，凌云之没有开口，陈南默也没有开口。 良久，凌云之缓缓的道：“陈南默，我们已经站在对立面了。你早就该觉悟了。 “小云，我也会不甘心。”陈南默低着头，摩挲着手指，“我们会和好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你不要就那么否决了所有。” “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海，海外是两座巨大的岛屿，岛屿之外才是我们。而我们之间还隔了很多人，隔着老师，隔着哥哥，隔着你的父母，隔着无数无数的生命。——那天，我使出死亡气息，他们每个人都在和我对话。他们还想着家人，想回家吃热乎的晚饭；他们还想着爱人，想拥抱爱人，躺在他的身边；他们还想着未来，想着阳光明媚，骄阳正好，年少安定。” “陈南默，他们不该英年早逝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良久，他沙哑的嗓音才响起：“小云，我只想要父母能够安定，我只要他们不被世人唾弃。” “那么其他人就该沦为你计划里的一颗棋子吗？他们就该死吗！他们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没有朋友吗？他们明明可以安稳度过余生的，他们明明可以与爱人相伴，与朋友相随的！”凌云之很激动，这些话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陈南默，你对不起所有人。”这话，好绝对，可凌云之太生气了。她又想起了那天与所有英灵共鸣时那无力。 陈南默今天第二次哭了，“小云，我没想这样的。” 陈南默的眼泪滴落在地毯上，他抬眸望着凌云之。眼里流光婉转，波光粼粼。 “我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我对不起父母，我让他们一生都被世人唾弃；我对不起林甸，我让他失去了双腿；我对不起季玉泽，我让他永失所爱；我更对不起你,我让你承受一切，让你无故悲凉，让你亲人永别。——我想做好一切，却一件事也做不好。” “所以，我现在只想先做好一件事。”陈南默看着她，他想做的是两人能够和好。 凌云之的力气似乎被抽光了，她瘫软的坐在床上，望着头顶明亮绚烂的水晶灯，眼里却没有光：“陈南默，我的手链碎掉了。” 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让陈南默微微愣了一下，知道她这是在给台阶，含着泪道：“我补给你。” “补的，没有之前的回忆了。”那串珠子，是陈南默一颗颗刻出来的，每一颗都是不同的花纹，每一颗都是不同的记忆。 “不会，我把它拼起来了。五十一块碎片。”陈南默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看起来很熟悉，是他之前冲进火里也要找出来的。 盒子在凌云之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一串手链，有些还有着裂纹，却能够看出修复它的人十分用心谨慎。凌云之盯着手链，陈南默将它拿起，重新戴在了她的手上。 雪白的珠子，带着一些淡绿色的两朵铃兰花，两朵铃兰花中间挂着一个很小的小玉牌，玉牌第一面是刻上去的凌云之三个字，另一面是对不起。 凌云之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串手链十六颗珠子，两朵铃兰花，五十一粒碎片，每颗珠子碎成了两三片，它们掉落海中。陈南默大海捞针般把它们一粒粒找出来。那片海域那么危险，陈南默没有水元素庇佑，只能憋气潜入海中一遍又一遍寻找。这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深刻体会过。 凌云之的眼泪流出来了，她将手链放在胸口。 “别哭，不难。”陈南默不太会安慰人，他牵过凌云之的手，她的手还是很凉，“我们，会和好的。” 我们是陈南默和凌云之，也是陈南默和战队的所有人，更是石洲和王洲。 “小云，我想要这一切都圆满。”陈南默看着她，眼神炙热。他过去眼眸之中都是冷意，果真如古杨所说，他越来越灵动，也越来越鲜活。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南默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去开门。 门口竟是景晗玥。 陈南默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反手把门关上，和景晗玥面对面站着：“怎么了？” “我很抱歉，陈南默。我不该擅自做主去和她胡扯的。”景晗玥真诚的道歉。 “我没怪你，我在怪我自己。”陈南默叹了口气。 “你今天情绪那么不稳定，陈南默，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景晗玥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陈南默愣住了，他似乎从未想过这层。他喜欢凌云之吗？说起来，听到凌云之会开心，会被凌云之的情绪牵动，除了没有因为凌云之和其他人走得近而吃醋外，好像都挺符合。 “没有她过去救过我，三次。”陈南默否认了，他似乎并不满足喜欢她的所有条件。只是陈南默可能并不明白，喜欢是因人而异的。 “真的吗？陈南默，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你似乎对她总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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