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风吹过，树叶就开始掉落。</p>
一下课，何利就拉着云荒往食堂跑，她今天看起来很开心，整个人跑在前面，马尾和身体呈六十度夹角。</p>
云荒跑两步又提一下裤子，裤脚被踩得有些扁，她准备用鞋带子把裤腿栓在脚踝。</p>
“快点，云荒。”何利边跑边回头，“晚一分钟得排好久的队。”</p>
云荒低着头跑上前，抬手整理着刘海。</p>
何利考试的时候也是这般争分夺秒吧，就像老师说，高考多一分，能甩掉一千人的排名。</p>
两人跑进食堂，一排窗口都站了人，她们走到人数较少的一个窗口排队。</p>
何利侧身站着，“云荒，明天校运动会，你参加什么项？”</p>
“明天校运动会吗？”云荒没看班群消息，何利对班上的动态清楚些，但云荒能从她这里知道班上学习方面的情况。</p>
“秋季运动会呀！”何利往前走了两步。</p>
食堂学生越来越多，锅碗瓢盆的声音咣当响个不停。</p>
“好吧，你参加吗？你去年好像参加了好几项！”</p>
“我参加啊，准备报个跑步接力，报个立定跳远。”何利笑，“你呢，”</p>
“我，明天看吧，好像没有擅长的项目。”</p>
“重在参与，你随便报一项吧。”何利笑，“听班长说，汪徐舟好像要回来。”</p>
汪徐舟？体育委员啊，班长的好朋友。</p>
云荒疑惑，“他又不转学了？”</p>
“回来代表我们班参加校运动会，结束了人家还回体校的。”何利眼神充满关爱，“你平时不看群消息吗？”</p>
云荒盯着饭卡上的校徽，“群消息太多了，不想看。”</p>
何利沉息，“没事，反正有什么我告诉你。”</p>
“好吧”云荒看着前排只剩一个在打饭的学生，“到你了，走吧。”</p>
两人小跑到窗口。</p>
何利打完饭，站在旁边，云荒看向打饭窗台，几个不锈钢矩形大餐盘里，冒着热气，打饭阿姨带着口罩，嘴巴一动一动的，听不清在说什么。</p>
云荒指了两个菜和一个炸鸡腿，那阿姨拿着饭盒从身后蒸米饭的机器里挖了一勺米饭，又迅速的打了两个菜，夹起一个炸鸡腿放饭盒里，滴滴滴的按下刷卡机。</p>
是打了两份菜，却不是云荒想吃的，看了看身后长长的队伍，云荒拿着挂在脖子上的饭卡一扫。</p>
八元套餐！</p>
两人端着饭菜，挤出食堂。</p>
……</p>
周二上午，汪徐舟果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生，两人搬了桌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下课，一群学生围上去。</p>
比洛清许来的时候更热闹。</p>
下午举行运动会开幕式，课间操，广播没响，估计不跑操了。</p>
教室里乱做一团。</p>
云荒背靠墙壁，看向教室后排，汪徐舟旁边的女生比较眼熟，穿了一件连帽卫衣，袖子挽在手肘上，手上带着一个护腕。</p>
云荒想了许久，是上学期跟在汪徐舟身后，抱着篮球那个女生。</p>
“晚子哥，你过来呢！”汪徐舟脚底踩着篮球，头微仰着，看向周亭晚。</p>
周亭晚回头，看着他旁边的女生，“找我有事啊！”</p>
“兄弟，我回来了，都不来打个招呼啊。”汪徐舟的声音充满着教室每一个角落。</p>
周亭晚笑着，双眼眯作两条抛物线。汪徐舟走上前，一把搂住周亭晚，脚步一跨，将他放倒在走道里。</p>
两人按作一团。</p>
“唉唉唉，班长……”</p>
“哇……”</p>
眼前的场景，像回到了高二。</p>
走道传来周亭晚模糊的声音，“兄弟，过分了啊。”</p>
汪徐舟一把将他拉起，“别介意啊，增进一下感情嘛。”</p>
两个人都涨红了脸，汪徐舟还和从前一样，阳光开朗，像个多动症儿童。</p>
周亭晚整理着衣服，“回去坐着吧，高三了，别影响别人学习。”</p>
汪徐舟拍拍周亭晚肩膀，“明白，借用一下教室啊，过几天就走。”</p>
“体委，你能回来真好。”</p>
“是啊，体委，感谢你代表我们班出赛。”</p>
“要不然别转学了吧。”</p>
“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了，可不像从前。”</p>
汪徐舟看着周围笑了笑，回到后排座位。</p>
阳光从窗户投下一束，空间里一道长长的光，地面有一块斜斜的多边形。</p>
云荒盯着它，有种还在读高二的错觉。</p>
那时候汪徐舟还没有转校，班长也不像现在。</p>
两个人一闹，整个班就活跃起来，学委萧依霖一让大家好好学习，整个教室就安静得只有写字的声音。</p>
而她整天无所事事，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也不想往后会怎么样。</p>
直到洛清许出现，她年少时的万里晴空，撑伞淋过的雨，都回到了眼前。</p>
那种藏在心里的不确定，成了一个人的欢喜。</p>
原来也会思考人生，过不久，就得离开这里，会去到什么地方？</p>
云荒迷茫的看着天空，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不那么刺眼，最近几天天气都比较好。</p>
遥远的地方，有一种碧云天，黄叶地，群山绵延一千里的诗意。</p>
她想着一首诗，觉得下次诗歌鉴赏，可以借用这里，但不确定能不能得分。</p>
毕竟语文老师讲的时候，犹如废话，考试的时候，却写不了一点老师讲的。</p>
空气里有一股麻辣味，她回头看向后排，一个男生正低着头在吃辣条，有种上课偷吃东西，怕被老师发现的窘迫。</p>
不是还没上课吗？怎么都高三了，还这么幼稚。</p>
直到上课铃响起，洛清许才回到教室，他无视着周围，独独看了一眼后排。</p>
也觉得汪徐舟的女朋友很漂亮吗？</p>
云荒发着呆，洛清许突然回头看她，又是似笑非笑。</p>
他突然咧了一下唇，嘴边出现一个小弧度，眼角带着粼粼的光。</p>
云荒嗖的趴在桌子上，他是在笑吧？笑不露齿？</p>
“云荒，上课了！”</p>
谁在叫她？云荒直起腰，见班主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p>
她整张脸皱成一张草稿纸，从书堆最底下抽出数学资料。</p>
“今天讲昨天的测试卷，把五三收起来。”严肃背着手，“有没有谁试卷弄丢的，上来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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