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钱，所以干脆不点灯。</p>
是以，一妃一嗣摸黑坐在铁门内外，两道黑黑的人影，多少有些诡异。</p>
裴凝莺叹气，手探出铁栏外，拍拍正在啜泣的卫轼的肩，“小殿下，你到底怎的了？”</p>
卫轼吸吸鼻涕，摇头。</p>
啧啧。</p>
裴凝莺无药可救地看着他。</p>
卫轼抹了把眼泪，颇有些强硬地说：“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我就告诉你。”</p>
“小殿下，你这话已经骗过我两次了。”</p>
“这次是真的！”</p>
“这句话你也说过了。”</p>
卫轼一愣，急得又开始哭，泪珠哗啦啦，掉啊掉啊，砸在地上，润湿铁门前沾满灰尘的地。</p>
裴凝莺思忖片刻，忽想到一件事。</p>
她缠着“许肆”不放，“许肆”根本就不想搭理她，而小殿下死缠着她，她也随便应和，其本质不是一样麽？都有所求。</p>
“许肆”身上薅不着好，那便换个人薅，横竖都是羊，谁管黑毛白毛？</p>
她当即了然，很高兴地弯唇，“小殿下，我可以给你讲故事，不过嘛，连乞丐卖艺都有赏钱，那我——”</p>
“钱不是问题，”卫轼突然不哭了，坚定且自信看着裴凝莺。</p>
裴凝莺摇头，“不，我不要钱。”</p>
钱如何在宫里买吃食？</p>
买通宫人也不可能。那群势利眼指不定就狮子大开口，要她个几十几百两，多半还来个加价，谁买得起他们？</p>
且裴凝莺十分清楚，要钱太伤感情，她得维护一下与小殿下的这艘友谊小船。</p>
裴凝莺道：“小殿下，明日你带些吃食过来罢，哪怕是块小糕点也好。”</p>
卫轼闻言，眼中狐疑，不过还是点了头，“那我要先听后付，你先给我讲故事，明日再给你带吃食。”</p>
裴凝莺兴奋，“没问题。”</p>
然后，讲了一个从小被母妃严格对待，压抑天性的小皇子的故事。</p>
卫轼一听，想起了娴妃硬要他默写千字文的痛苦记忆，哭得呱呱叫。</p>
裴凝莺怜惜低头，心里却想着，自己的讲故事能力未免太牛了点？</p>
若非入宫，是不是还能去谋个业，当个说书女先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p>
想想就美好。</p>
“我说这深秋何来的蟾蜍，叫得这般难听。”</p>
仇凛英从铁门外右侧缓缓走来，手中提着小木盒，另一手提着灯笼，照亮一小段路，嘲讽地盯着卫轼，以及很兇地瞪了眼裴凝莺。</p>
裴凝莺识相地展笑。</p>
伸手不打笑脸人。</p>
“我不是蟾蜍！”卫轼辩解，缓不过来，又呱地哽了一下。</p>
裴凝莺憋不住，嗤笑一声。</p>
卫轼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呱呱两声后，骂道：“我不会给你带吃食了！休想，休想，休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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