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凛英收起手上的书册，拉开柜子翻了些纸张，纸张翻来覆去的沙沙声格外引人注意，表情很是严肃。</p>
不知过了多久，仇凛英看完了，收起那叠纸，起身走了过来，与被子边上的两只眼睛对上。</p>
“为什麽不睡。”仇凛英吹灭油灯，“有事？”</p>
身旁的床榻软下去一些，熏香味扑面而来，裴凝莺思索一阵，还是问了：“公公，你知道玉观声在哪里麽？”</p>
他语气如常，“知道。”</p>
“哦，老祖宗把他关起来了麽？”</p>
仇凛英沉默片刻，道：“差不多罢，你想见他？”</p>
裴凝莺寻思着，那天夜里他们三人相遇，她依稀听见公公说什麽寻人一类的，他又是老祖宗手底下的亲信，自然知道的多，想必此事也是早就心照不宣的。</p>
再说，获骊找上裴凝莺是在菱荇殿，菱荇殿的探番可从来没撤走过。</p>
一想到这，裴凝莺腹诽了仇凛英好几句。</p>
死太监，狗太监！</p>
裴凝莺在心里骂骂咧咧好久，才如实作答：“获妃娘娘想见他。”</p>
说完这些，裴凝莺干脆把全部一起交代了，省得他又鸡蛋里挑骨头。</p>
“哦，所以获骊威胁你。”仇凛英语气随意。</p>
裴凝莺点点头，“你要这麽理解也可以，但你不觉得她在拿你威胁我麽？”</p>
她这话的意思是，获骊要毁掉所有人，大家一起不好过，就算是他“许肆”也得跟着一起遭殃。</p>
仇凛英却理解成了，她是因为他才说这件事。</p>
仇凛英一时没作答，在黑暗中睁着眼，看见裴凝莺背对着他，身子蜷缩着，兴许是冷了。</p>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各睡各的，一人一床被子。仇凛英不畏寒，自然也无需那麽厚的被褥，而裴凝莺却有些怕冷。</p>
仇凛英伸手，搭过裴凝莺的腰间，把她往自己这边揽了点，将自己的被子搭在她身上去。</p>
裴凝莺以为他要说什麽可以安慰或者解决问题的话，不曾想，公公言语平淡，甚至冷漠。</p>
他道：“那你把获骊舌头割了，她就不能把事抖出去了。”</p>
裴凝莺愣了一下，转过身，努力在黑暗中辨出仇凛英的神情，可惜，没辨出来，她道：“好兇残哦公公，你那老祖宗也这样干呀。”</p>
虽然她说很兇残，不过，她开始考虑起了这办法的可行度。</p>
可在仇凛英看来，她的无言是一种斥责。</p>
斥责他的言论与行为。</p>
仇凛英又沉默起来。</p>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如果有人这样威胁他，他说不定真的会去割下那人的舌头。</p>
过了半晌，裴凝莺思考完了，这方法真不行，若说公公地位再高一些，说不定能这样干，现下……还是算了。</p>
裴凝莺换了个方向问：“公公，获妃娘娘和玉观声什麽关系？”</p>
仇凛英没及时回答她，而是将她整个人都翻了个身，让她背对他，不许看他，这才慢慢说：“男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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