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万岁爷深信不疑，点点头，再看了一眼裴凝莺，雪夜中的她微微拧着眉头，两颊被寒气染上红晕，我见犹怜。</p>
仇凛英道：“陛下，早些回去罢，天寒。”</p>
万岁爷回过神来，那冷风钻进衣襟里，冻得人骨头僵硬，“那你把裴美人送回去，今夜不必取东西了。”</p>
他吩咐完便走，连等都不等一下这宫女。</p>
身后的宫女早已冻得四肢麻木，站了这麽半晌，擡腿时双脚僵硬无力，就这麽直直摔在地上，磕得下巴都破皮出血了。</p>
裴凝莺叫住仇凛英，“公公，等等。”</p>
仇凛英转过头。</p>
裴凝莺走出伞外，搀起宫女，在宫女惊恐地目光下解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替她系了系带，再拍了拍她的肩，对她说：“走罢。”</p>
裴凝莺没等宫女说话，转身回了仇凛英的伞下。</p>
仇凛英亦没有说什麽，待她回来了便继续往菱荇殿的路上走。</p>
因为除夕，有习俗要守岁，是以今夜準许各房各宫不吹灯，往那后宫走，便逐渐通明起来，宫道上也没什麽人，尽在屋里围着烤炉聊着天。</p>
裴凝莺搓着手，走路时也不看路，一个劲擡头望烟花。</p>
仇凛英问：“冷不冷？”</p>
“有点。”</p>
“冷你还给她披风，待会冻成傻子了。”</p>
裴凝莺唇边泛起笑，眸子亮亮的，“冻成傻子了那我就一直仰仗公公咯？”</p>
仇凛英哼了声，“花言巧语。”</p>
裴凝莺突然看向仇凛英，道：“公公你很会嘛，不会经常干这事儿罢？”</p>
仇凛英疑惑：“什麽事？”</p>
裴凝莺一脸正经，指了指后头的方向，“就方才遇到万岁爷，你说的那些话呀！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说谎话都不打草稿，嘴一张就骗人。”</p>
“你。”</p>
……</p>
仇凛英将裴凝莺送回了菱荇殿。</p>
其实进了后宫，宫道便亮起来了，裴凝莺也能瞧个大概，但他还是一路送了过来，他说，怕她踩茅坑里跌死。</p>
裴凝莺狐疑，宫里的茅坑随处就建麽？</p>
怕不是欺负她不熟悉宫里头！</p>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因为公公说这话时很认真，也许是真的呢。</p>
裴凝莺跑进殿里，找了个小灯笼点燃给了仇凛英，先前的那个灯笼被她弄丢了，只得将就给他自己的。</p>
仇凛英拎着这小灯笼，看上去有点违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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