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初冬，冻馁而亡。 仿佛见惯了死亡，岁宁早已麻木，她拂去衣摆的尘土，转身离去。</p>
黄昏之中，即将走远的二人闻见妇人怀中的幼女发出几声微弱的啼哭。</p>
深夜，宋聿结束了林府的应酬，得以归家。</p>
本该漆黑一片的后院，此时燃着一点暖黄的灯火。</p>
岁宁披着狐裘，身旁放一盏灯笼，坐在檐下的石基上，守在他回屋的必经之路。</p>
“这麽晚了，怎麽还在这儿？”宋聿停伫在她身侧，并未走近。</p>
她起身迎上前，挽着他的手，温声道：“在等你。”</p>
一听这温言软语，宋聿便知她起了别的谋算。</p>
他挣开她冰凉的手，替她拢紧衣裘，语气中多了恼意：“屋外这麽冷，你是真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p>
“不冷的。”</p>
岁宁凑近的时候，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知是宜城九酝醝还是苍梧竹叶青，总之是品质极佳的名酒。林氏今日设宴还真是大手笔。</p>
“今日喝了酒麽？”她问。</p>
“嗯。”宋聿如实道，“推脱不开，将就陪他们喝了几杯。”</p>
岁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借着酒意，那就更好办了。</p>
“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p>
“问。”宋聿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此刻只想催促她赶紧进屋。</p>
谁知她张口便问他想不想要一个孩子。</p>
宋聿知晓她并不含蓄，却也未料到她会如此直白。</p>
“什……什麽？”他倏然顿住脚步，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夜，仿佛嗓子也冻住了，不知如何承接她的话。</p>
竹间开琼筵，他乡逢故交</p>
温热的呼吸间生起缕缕热气，宋聿瞧不真切她此刻的神情，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檐下有几粒微尘飘落，无声落在她毛绒绒的衣领。</p>
他只当是某人滴酒未沾也醉了。</p>
岁宁面色不改，重申道：“我说，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p>
“你可不可以含蓄一点？”</p>
她遂换了个含蓄的说法：“宋公子想不想承欢膝下？”</p>
“不想。”未及话音落尽，他便不假思索应答。</p>
不带半分犹豫，看来是真的不想。</p>
岁宁失意地点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p>
宋聿佯装轻叹，将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p>
“做什麽？”她往后退了半步。</p>
他道：“瞧你是不是发了昏，怎麽突然说出这种话来？”</p>
岁宁紧抿着唇，半晌不置可否。既要忽悠，自然要含糊其辞，哪能说得明明白白？</p>
宋聿躬身捡起地上的灯笼，塞到她手里，“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明日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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