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情绪在程协脸上堆积着，最终只剩下苦涩，他的唇角抿成向下的弧线，眼眶也湿透，因江荼的话语而备受打击。</p>
——换任何人看到这幅样子，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同情。</p>
江荼无奈一叹，或许是他还没有把话说明白，让程协误会：“你入戏太深了，我不是在问你。”</p>
程协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无辜遮盖。</p>
“江公子是不是听了谁的挑拨？”他深深叹了口气，“掌门擢铨在即，我也知道支持师兄的人，会说些流言蜚语。”</p>
“但我已经说了，我无意与师兄争先...”</p>
许是见江荼依旧不为所动，程协抿紧唇瓣：“再说了，江公子不妨去问问，师尊陨落前，一直属意我继承衣钵。我若真的想要争这掌门位，又何必杀害师尊，师尊活着不是对我更好？”</p>
很有道理。</p>
若非江荼进过老掌门的记忆，就更有道理了。</p>
江荼道：“老掌门死前将掌门位传给了程让，当时你不是也在场么？”</p>
程协完美的假面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蓦地上前两步，想要扶住江荼的肩膀：“师尊出事时天河结界异动，我带着师门弟子去修补结界了！此事人尽皆知，你...”</p>
江荼塌肩一躲，摁住了程协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p>
程协只感到一股几乎要卸下他手腕的巨力传来，忍不住手掌一松——</p>
啪嗒。</p>
一块陨石般的铁块坠落在地。</p>
铁块落地的刹那，一直纠缠着众人的灵气如被连根拔起，落荒而逃般从众人体内逃离，钻入铁块之中。</p>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块铁块。</p>
一时只剩下风的呼啸，没有一人开口。</p>
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有一瞬。</p>
修士间爆发出一阵质问：“你用织念石控制我们？！”</p>
“程协，你怎么能...”</p>
“闭嘴！”程协的额角隐隐绽出青筋，笑容变得狰狞起来，“...江公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p>
江荼道：“你赶来的时候。”</p>
这回轮到程协悚然一惊。</p>
赶来时他甚至没有催动这块织念石，如果这都能被察觉，只能说明江荼从一开始就在防备他。</p>
程协咬牙切齿：“...您在寻我开心么，江公子？”</p>
江荼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你若不靠近过来，我没有十足把握能够碰到你。”</p>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激我...”程协猝然失声，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气，“那又怎样？一块织念石而已，中界仙门的库房里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我身为长老拿了一块，有何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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