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忘了吗,师尊已经魂飞魄散了,我违背他的遗言又能怎样?程协,我们的爹被你害死了。”</p>
他的眼前浮现出中年的老掌门,胡子长到小腹,左手抱着程协,右肩扛着程让,跟他们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师尊,也是你们的爹”的模样。</p>
来去山派的日光耀眼,刺痛了程让的眼睛,泪流不止。</p>
忽然,程让的裤脚被死死拽住。</p>
程协匍匐在地,声音含泪地哭求:“师兄!师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师尊不喜欢我,我以为他偏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师兄,你别杀我、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弟弟啊!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别杀我好不好,师兄...”</p>
他用力地抱住程让的脚踝:“...哥哥!”</p>
这一声呼唤。</p>
程让胸闷至极,凌空喷出一口血来。</p>
他强忍悲痛狠狠将腿抽出,入阵刀发出铿锵战音——</p>
...</p>
另一边,相反方向。</p>
叶淮一步一步踩着江荼的影子:“程协他...”</p>
江荼道:“这是来去山派的私事,交给程让处理,我们不必插手。”</p>
他只需要让程协再也不敢觊觎叶淮。</p>
走了两步,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一回头,叶淮咬着嘴唇原地不动,怯怯低着头。</p>
江荼被迫折返回去,在叶淮面前停下。</p>
“不是说这个...”叶淮绞着衣摆,看江荼一眼,心虚地刚要低下头,江荼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p>
这一掐似托非捏,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抵住叶淮脸颊两侧,像掐着宠物狗的下巴。</p>
江荼盯着他脸上的划痕:“怎么搞的?”</p>
千瓣莲佛留下的伤好不容易只剩淡淡的疤了,怎么又把自己弄得左一道血口右一处淤青的,看着脏兮兮血淋淋。</p>
难道程让没保护好他?</p>
他帮程让揭穿程协的伪装,程让替他保护好叶淮,这是他们一开始做好的约定。</p>
江荼想了想,觉得自己方才也没用什么力,这点程度都保护不好,来去山派的掌门不如让位给他来做。</p>
叶淮嗫嚅一下,江荼的手冰冰凉,贴得肿胀的伤口很舒服,叶淮小幅度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小兽轻哼。</p>
“...”江荼皱眉,用力一捏叶淮脸颊肉,正色道,“你刚刚要说什么?”</p>
叶淮回过神来,声音却越来越低:“我想说...我知道程协为什么要...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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