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荼很不客气：“按照浊息入侵的速度，不过一炷香功夫，就会将整个来去山派淹没。那时你恐怕还没赶到结界碎裂处吧。”</p>
毕竟结界碎裂，鬼兽自会涌入，届时应付鬼兽都够呛，程让哪里还能修补什么天河结界？</p>
恐怕程让自己也清楚，他去不过是送死。</p>
程让苦笑一声：“...济民为本啊，江公子，南涂县有那么多百姓，不能让浊息从来去山派这儿漏下去。”</p>
江荼道：“我随你去。”</p>
程让猛地瞪大眼睛：“怎能让你陪我一起去送...”</p>
江荼蹙眉：“别废话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多说一句话，南涂县就会多死一个百姓。”</p>
程让闭嘴了，眼眶有些红。</p>
此去何其凶险，江荼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来去山派，而是为了下界那些无辜的百姓。</p>
程让道：“江公子大义，南涂县...感激不尽。”</p>
江荼又低头，还没开口，叶淮先一把抱住他的腿：“请师尊让弟子随您同去！”</p>
江荼刚要说什么，叶淮又急急道：“如果师尊拒绝我，我就偷偷跟着您！就是死，我也要和师尊死在一起！”</p>
“...”江荼脸一黑，掐住他的腮帮子，“小东西，谁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p>
天河结界碎裂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叶淮修为尚浅本不应该去，但指望来去山派保护叶淮，还不如他自己看着来得安心。</p>
江荼扯扯叶淮的脸问：“我教你的剑法，你还记得多少？”</p>
叶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记得！我全记得，师尊，我保证不拖你后腿，求你了。”</p>
江荼心说你能保证什么，还是展臂一把将他捞起：“跟紧我，如果我不在，就护好长命锁。长命锁在，我就能找到你，知道了吗？”</p>
长命锁内有他的灵力，也能护叶淮一阵。</p>
江荼的话带给叶淮无限心安，他用力点头：“弟子明白！”</p>
江荼微哂，与程让对视一眼，身形转瞬消失在原地，飞快向着天河结界掠去。</p>
他们离去以后，其余修士在长老的带领下，各自开始行动起来。</p>
没有人注意到，一名修士朝着江荼身影消失的方向凝望良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p>
许久，才有人古怪地抬起头：“你们看见沈辛了没？奇了怪了，人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呢...”</p>
...</p>
距离山顶越近，浊息就越浓重，像一缸化不开的墨水，氤氲得叫人看不清方向。</p>
尘世阴面正在不断吞噬残存的净土。</p>
程协凭借记忆带着二人向上行，浊息中时不时传出脚步声与粗喘声，在隐踪术的掩护下，暂时没有被徘徊的鬼兽察觉。</p>
身后蓦地升起一道天光，如黑夜中的灯塔。</p>
趁着这一瞬光亮，程让找到了近路：“走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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