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重压一道袭来的, 还有叶淮冰冷的眼眸：“罪人曜暄，为何反叛？”</p>
此言一出，江荼猛地撤鞭后退，长鞭瞬间抽出两道灵力, 阻断叶淮追击的念头。</p>
江荼脚尖点地，蝶般轻盈落下, 然而无相鞭的反应却没有如此平和，熊熊燃起的赤焰好似他内心汹涌情绪的写照。</p>
他压下眉头：“…你叫我什么？”</p>
说不清楚的刺痛，在叶淮开口的刹那，席卷江荼的心房，痛得好像心脏被扎穿。</p>
这才是他撤鞭的真正理由。</p>
巨力非不能忍受，可心脏之剧痛，足以让人在刹那间脱力。</p>
江荼从未在战斗中分过心,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竟然就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中发生。</p>
他都气得想笑了, 恼自己被感情牵绊到这般田地，又旋即释然。</p>
他是人啊。</p>
他会因叶淮的话而痛心，正是因为他是人。</p>
人岂能无情无感？</p>
叶淮盯着他，眼底只有野兽捕食的凶光，却意外地老实，真的只是回答：“罪人曜暄。”</p>
痛，果然很痛。</p>
痛到喉头都在发甜，却是血气翻涌做喉间血，想要喷涌而出。</p>
江荼用力咽下这口血。</p>
叶淮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若说之前叶淮在苍生道面前慷慨陈词，表现出寰宇绝无仅有的忠诚与愚孝，那么此刻，他的衷心绝对真实。</p>
因为苍生道操纵着他衷心。</p>
就像当年的叶麟，在苍生道的操纵下一剑贯穿他的金丹。</p>
江荼起先不知道苍生道能够直接操控众神，如今知道了，绝不允许往事重演。</p>
“我非曜暄，”江荼拔高音量，让叶淮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我乃阎王江荼，你的师尊，我们曾结契成亲，所以，我亦是你的道侣。”</p>
叶淮原本稳稳握着骨剑，眉宇间满是不屑，江荼却注意到，在他话音落下时，骨剑明显地一抖。</p>
叶淮眼中有些许茫然，他用力摇了摇头，好像要把江荼的话语从脑中晃走：“胡言乱语，我乃勾陈神君，从未下过凡，更不会有什么道侣！”</p>
有了。</p>
江荼的心跳逐渐平复，从容再度回到他的脸上，唇角肌肉勾起一抹笑：“你不信？那便看看你的胸口，可有我江荼的结契印。”</p>
结成道侣后身上便会烙印彼此的痕迹，江荼仍记得叶淮胸口那一大片赤色。</p>
但现在，当然是没有的。</p>
江荼哪里会不知道，他本就不是为了让叶淮确认而开口，他眯起眼，神色坦然。</p>
叶淮被他的胸有成竹打得措手不及，记忆被清除后，他的神智也有些迟钝，本该直接无视，却闻言将信将疑地低下头。</p>
战甲极厚，若要看到衣物下的胸口肌肤，还要扒开胸甲。</p>
叶淮有些犹豫。</p>
要扒吗？</p>
就这片刻的犹豫，赤红陡至！</p>
叶淮赶忙挥剑去挡，却见那赤红如预判他行剑逻辑般，每隔寸厘，便折向另一个方位，如此反复数趟，叶淮的剑被牵着鼻子走，终于难以阻挡，被狠狠击中右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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