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路上

一路上 在小美树看来，能再次见到爸爸妈妈是她最高兴的事，现在她正在找他们的路上，鱼烧的时候，魂都要跟着走了，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每次路过卖章鱼烧的小摊，爸爸都会给她买一串，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要尽快好起来，以后就能天天吃到章鱼烧。 小美树的表情落在了叶明哲的眼里，他让阿静在路边停下车，在小美树期待的眼神中买了三串最大的。 递给阿静一串后，带着两人钻进了街边的童装店。 在进店前，他悄悄告诉小美树，如果有喜欢的衣服就指给他看。 “小家伙跟上来了？”正不顾形象咬着章鱼烧的阿静突然间明白了，紧张地看着叶明哲的身边。 “别怕，小美树很乖很可爱，你也会喜欢她的。”叶明哲安慰她。 小美树最终选了带着小碎花的背带裙，和一件粉色印有小猫的针织衫，阿静很贴心的为她搭配了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还有樱花小发卡。 叶明哲没敢借用店里的更衣室，要是让人看到两个大人进去，出来多了个小朋友，那样的画面太过耸人听闻。 上车后叶明哲让阿静做好心理准备便佩戴上了触摸者的称号。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孩，虽然得到提醒的阿静一时间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我靠，老娘今天一定是起猛了。” 但以她爽朗大气的性格，很快就接受了事实，眼前的小姑娘还真是讨人喜欢，她嘿嘿嘿怪笑着伸出魔爪捏住了小美树的脸蛋儿。 “咦？咦？！阿姨也能碰到我了，怪阿姨不要一直揉美树的脸啦，叔叔快救我！” 阿静得意至极：“你叔叔也救不了你，他敢管我，老娘嫩死他。” 叶明哲有些尴尬，也不怕教坏小孩，但随即他就被赶到了驾驶室，阿静开始帮小美树换起了衣服。 就这样，开车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叶明哲看着和国内不一样的右舵和挂挡位置有些头大，小心翼翼的点火起步去往医院，就这样在红绿灯的路口还熄火了好几次，这个时候就充分体现出开警车的优势了，若是私家车，早就被身后车辆不停鸣笛催的人心烦。 吃完自己那串章鱼烧的小美树又将目光放在了纸袋里的另一串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阿静。 “章鱼烧可真好吃呢。” 阿静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可爱神态，忍不住哈哈大笑，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小家伙连吃两串会不会撑着，于是她便询问叶明哲。 正专心开车的叶明哲想了想：“给她吃吧，小家伙现在的身体构造可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应该没问题。” 一路上，后排座上就没停止过欢声笑语，叶明哲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至于阳寿什么的谁愿意在乎谁在乎去，他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出让自己感到值得和开心的事。 但叶明哲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去医院看健次吗？搞得跟一家三口出去春游一样开心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但之前阿静打过电话，医院那边说问题不大，做个简单地缝合手术，把血管接上就行，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得看术后的恢复情况。 对不住了，哥们，一会等你出了手术室，我会表现严肃一点的。 而在另一个世界的墨市，此时还是深夜，住在叶明哲隔壁的那个女人此时正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从手腕处不停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缸的水，艳丽而又刺眼。 卧室里的婴儿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发生在卫生间的事，梦乡里母亲正怀抱着他哼着好听的摇篮曲。 经过短暂的手术后，健次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对两人说他身体素质比常人好的多，不用担心，就是以后右手的稳定性可能没有之前好了，也就是说他以后右手持枪射击不再像没受伤之前那么精准。 躺在单价床上的健次一脸无所谓，用完好无损的右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随后在叶明哲面前摆出了一个夹烟的姿势，没想到被眼尖的阿静发现，一巴掌抽在手上，顿时老实下来。 “后天晚上的行动他参与不了了。”阿静面色凝重。 叶明哲点点头，虽然健次的伤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失血过多逃命都腿软，去了也是送人头，不如就让他在医院里老实待着为好。 随着医护人员将健次推入病房，健次这才发现阿静用手牵着的小美树。 “这是哪来的小鬼头？” “病号叔叔，美树不叫小鬼头，美树有名字，叫星野美树！”小美树有些不乐意被健次这么称呼，冲他做了个鬼脸。 健次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什么？原来你就是赫赫有名的星野美树，久仰大名，在下实在是失敬了。” 小美树叉着腰，发出嘎嘎嘎的得意笑声。 当叶明哲对健次说小美树是鬼屋里那位时，健次表现的一点都不吃惊，以他的大条性格，这世上就没有啥让他惊讶的事。 看着病房内两大一小相处和睦，说说笑笑的样子，叶明哲觉得如果两人结婚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也会像小美树这般懂事可爱。 于是他让两人在病房里陪着小美树玩，他下楼去给健次买些生活用品和水果。 可刚走出电梯的他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安藤。 安藤也是一愣，随即发了疯般掐住了叶明哲的脖子，毫无防备的他被重新推回到了电梯轿厢里，头重重撞在隔板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叶明哲也起了火，一拳就掏在安藤的腹部上，安藤松开掐住叶明哲脖子的手，蹲在地上发出“嗬嗬”的声音。 叶明哲这一拳打的可不轻，几乎是用了全力。 他蹲下身子看着安藤，呲着牙摸着后脑勺上鼓起来的包。 “你疯了？” 缓过劲来的安藤双眼通红，瞪着叶明哲咆哮，就如同有着深仇大恨。 “你们说过会救她的，可她现在躺在停尸间里！” 叶明哲沉默，安藤说的没错，他们眼睁睁看着美伊彩子被贞子的意识控制着，却无能为力，任由她做出自残的行为，最终死在了他们面前。 那血腥的场面，以后都会出现在他的噩梦中。 他伸出手想将安藤扶起来，却被安藤一把打开。 扶着隔板站起身来的安藤看了叶明哲一眼，转身离开，那眼神冰冷毫无任何感情，这和之前悲痛欲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要黑化了吗？看过不少小说和影视作品的叶明哲不禁有些怀疑，但他又摇摇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时的浅草寺里，一个面容削瘦的中年男子坐立不安地在本堂前来回走动，七天前的这个时候他看了浅川玲子的笔记，那个笔记将黑色录像带里的内容描述的一字不差。 死亡带给他的恐惧让他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包括人声都让他胆战心惊。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让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我说吉野，冷静点，你要相信岩垂侦探的安排，我的事就是他解决的，虽然我也看了那盘录像带，但你瞧前面那个水池，那个男人可是有着把这事彻底解决的决心和计划。” 说话的人是冈崎，这个男人这几天都没再看见香苗的鬼魂，让他安心不少，寺里的斋菜甚至让他体重有所增加。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叶明哲。 吉野继续来回不安地走动着，吉野的话他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态已经快要崩溃，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死秃子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个还有两天时间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恐惧。 见吉野不理会他，冈崎也没了继续宽慰他的欲望，静静坐在那不时地看看手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男人用不同心态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看着时间的冈崎再度开口。 “吉野，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大概是晚上8点左右看的笔记吧，现在已经快9点了，如果你没记错时间的话。” 吉野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腕上的表，之前因为恐惧，他不敢去看那催命的时间，现在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松开了，激动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冈崎看着他的模样乐了，对此他深有体会，之前他摆脱香苗纠缠时的激动比这还要夸张，不过两天后就又要轮到他喽。 就让他傻乐去吧，此时一身轻松的冈崎脱下鞋子，翻过前不久刚搭建好的沙袋，在没过脚背的水里摸索起来。 自从水池搭建好后，不少来浅草寺的游客把这水池当成了许愿池，没少往里扔硬币，水池的外观虽然埋汰，但架不住香客的虔诚。这会趁天黑还能捞出不少，至于那些大和尚，被发现了大不了见面分一半。 买好东西的叶明哲推开病房门时发现阿静正在和小美树玩着翻绳游戏，一个大人居然还不如小美树的水平好，即便如此阿静还是兴致勃勃的屡败屡战。 他将塑料袋打开，将里面的生活用品在床头柜摆好，又随即剥开刚买的橘子喂进小美树的嘴里，但可能是还没到橘子成熟的季节，小美树被酸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发现阿静和健次都没注意到，叶明哲给小美树使了个眼色，小美树歪着脑袋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他又做了个甜字的嘴型。 “小美树，橘子甜不甜？” 心领神会的小美树立即配合说道：“橘子好甜的，真好吃！” 正在研究翻绳的阿静抬起头：“是吗，小美树喂阿姨吃一瓣好不好？” 说罢期待的张开嘴等待着投喂。 小美树咯咯咯地笑着，将好几瓣橘子都塞进了她的嘴里，阿静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口水和眼泪都流了出来，刚想吐出来的她被已经懂得游戏玩法的小美树急忙制止。 小美树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健次，阿静嘿嘿一笑，将嘴里的橘子咕咚一声咽下。 “健次，吃橘子么，南七刚买的，我和小美树都吃了，挺甜的，我给你剥一个。” 不明所以的健次接过阿静剥好的橘子，摘了一瓣放进嘴里，没过两秒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用没受伤的左手不停擦着溢出的口水。 两大一小哈哈大笑着。 但笑着笑着阿静就发现这里挑事和唯一没吃橘子的人就是叶明哲，不依不饶地要往他嘴里塞。 没办法的叶明哲只好妥协，表示自己再剥一个，他面无表情的将橘子吃下，还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个不酸，真的，没骗你们，不信你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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