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急得想反驳，沈洲躲开沈良友的手，拉拉他的袖子，小声说：“老师，别管他，等他闹够了自己就回去了，你放心，我会继续读的，我自己来想办法。”</p>
这场闹剧落幕于沈洲把仅有的生活费塞进沈良友的手里，半拖半拽还挨了一耳光，才把他搪塞回了家。</p>
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后来询问了沈洲的家庭情况，宋祁还给沈洲的爸妈打了电话，但他妈早已成立了新家庭，对沈洲的事避如蛇蝎，他爸也只管打钱，尽到不至于让法律制裁的最低义务就行了，才不管那些钱究竟花去哪儿了。</p>
“需要帮助的话就找我。”</p>
无奈的宋祁最终只能对沈洲这么说。</p>
沈洲点点头，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开口求助的必要，却仍真心实意地跟他道谢。</p>
宋祁还是笑，拍拍他肩膀上蹭的灰尘，要他千万别放弃。</p>
贫困生补助、寒暑假兼职攒的钱、各路老师的援助，这书到底还是读下去了。</p>
只是有了家长会这么一遭，同学们对沈洲的态度更加差劲了。</p>
倒也不至于产生多么严重的校园霸凌，之前是对他开胶的旧鞋和破洞的内衬衣领不怀好意地调笑两句，现在无非是刻意的无视，以及某些点名发言环节下的嗤笑罢了。</p>
没什么区别，沈洲照样自己过自己的，在偌大的食堂里与陌生人拼桌、体育课上分组时落单、有同学分发给全班的零食唯独绕过他……这些事情数不胜数，在他看来微不足道。</p>
语文课代表刘明阳收发作业时对他说过：“哟，还没辍学啊，真是打不死的小强。”</p>
“顽强吧？”沈洲笑嘻嘻地从他手里扯过作业本，“放心吧，你辍学我也辍不了，你死了我也死不了。”</p>
宋祁表扬他在征文大赛上得了奖，夸他前程似锦，祝他鹏程万里，下了课刘明阳又蹭到他面前。</p>
“我会向宋老师证明，我比你更好，”刘明阳睥睨的神色高高在上，“即使老师可怜你、偏心你。”</p>
“羡慕啊？”沈洲漫不经心地回他，“不如你喊我一声爷爷，我替你在家长会上发个疯，看看老师会不会可怜你？”</p>
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沈洲的嘴上功夫比他本人有存在感多了，刘明阳吃了几次瘪之后也懒得再跟他搭话，世界陷入彻底的沉寂，只有宋祁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沈洲、沈洲、沈洲……永远目光赞赏，面带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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