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力平复哽咽，接着说：“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明明还在笑着聊天，他也没有跟我说再见。”</p>
宋涸的心脏揪起来，预计这将会是一场漫长而绵延的苦楚，可他没办法帮沈洲分摊。</p>
一直到一个多月以后，宋涸刚考完四级口语，11月19号，沈洲在生日这天收到了陆以青预订的包裹，一把久坐不累的电脑椅，以及一台送给宋涸的笔记本电脑。</p>
彼时沈洲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拆着包裹，包裹没能像去年的生日礼物一样用精美的礼盒包装，缠绕的胶带太过坚韧，他用一把水果刀轻巧划破，刀刃在灯光下森森反光。</p>
“早前我也有过和陆以青类似的想法，”沈洲像是随口闲聊一般，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肉跳，“等你大学毕业，我就……”</p>
“你就怎么样？”</p>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宋涸不加思考就轻易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打断他的话，牢牢抓住他的手，咬牙问道：“就去死吗？”</p>
沈洲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倒也没有那么绝对。”</p>
那就是不否认。</p>
宋涸感到一阵神经质般的腹部绞痛，恐惧令他丧失理智，甚至有一瞬间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把面前这人绑起来锁住。</p>
“放心，”沈洲适时拍了拍他抓着自己的手，安抚道，“我现在既然告诉你了，就说明我不会再那么想了，我舍不得……”</p>
他顿了顿，轻声说：“我猜他也一定后悔过。”</p>
被抓住的那只手动弹不得，沈洲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拉宋涸的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p>
他的语气淡淡的，又充满坚定：“只要活着就终会等到，值得的、或者更值得的。”</p>
沈洲从来不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但他庆幸自己熬到了现在。他的绿洲干涸又贫瘠，十八年飘来一片乌云，二十八年才迎来一场真正的雨。</p>
“你知道的，我很爱你。”宋涸深深低下头，去亲吻他的手。</p>
柔软的双唇吻过干燥的指尖，像土壤覆盖住根系的顶端。</p>
“我也很爱你。”沈洲说。</p>
这一年的年末，12月31号，跨年夜，许历邀请大家一起去家里吃饭。</p>
他辞去了老家的工作，定居林港，在林港大学附近买了房，房子暑假就装修完了，年末正好带着月亮入住。</p>
宽敞的大厨房、开阔的客厅、能同时容下数十个人一起吃饭的餐桌、阳台的采光很好，狗窝能晒到温暖的太阳。</p>
许历一个人做好了一大桌子菜，菜色几乎跟去年一样。</p>
大家坐在一起闲聊，气氛缓和，偶尔也走走神。</p>
李安顺蓄长了头发，扎了个狼尾，饭后抱着吉他弹那首原创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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