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着逗猫棒，视线却落在了新大的头显上。</p>
自己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碰过那东西了。絮语的演出也快结束了，或许是时候把它退还回去了。</p>
可是……</p>
他总觉得有些不甘心。</p>
没错，他必须要验证完所有的隐写破解方案才能证明白修辰的非人性。</p>
他想起了自己的目标，便再次打开了《隐写概论》，翻到上次做好标记的页数，并下载起相关程序来。</p>
可他这般的努力换来的仍旧是重複的失败。他有的时候连乱码都得不到；程序直接报了成百上千个错。</p>
何喻之却没有放弃。他开始尝试一种名为频谱分析的方法。</p>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相关的解码程序，安装又花了半个小时。</p>
然后，奇迹出现了。</p>
他望着黑色的终端里跳出来一行一行的白色文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p>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惊喜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只觉得血液控制不住地往头顶上涌。</p>
这分明是白修辰留给他的话：</p>
你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人类。智械联合体说我是个故障的试验品，但那只是一个谎言。</p>
我潜入新邦联的目的正是为了监视你。尽管我直到5月22日前都毫不知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任何人——尤其是你——原谅我的理由。在此，我想郑重地向你道歉。</p>
当你在阅读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被销毁了，这也是我应得的结果。我留下这条消息，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件事：你必须要特别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他们看上去有多麽和善。</p>
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被派遣了这个任务，但首领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我也不能排除他未来派其他人型智械来接近你的可能性。你必须要注意安全，也要保重身体。</p>
祝一切安好。</p>
另，我没有忘记对你的誓言。由于以上的原因，我不得不回绝你的感情。当然，或许在你的心中，我早已失去了回应的资格。</p>
第 22 章</p>
何喻之摘了头显，攥紧了它，靠在床头，望着那盏昏黄的顶灯。</p>
他得到了答案。可正是这个答案令他更难自洽——如果白修辰的行为不能被合理解释，那何喻之当然能安然地将对方忘记。</p>
可现在的何喻之做不到。那段话字里行间传递的分明是人类独有的情愫——歉意、担忧和祝愿，以及最重要的——对自身使命的违抗。</p>
白修辰希望何喻之提防其他的人型智械。这里有两种可能的原因——要麽他是在表演，要麽他在真心地表达对一个人类的关切。</p>
何喻之很想知道什麽样的故障能导致这样的错误，因为刻意的欺瞒和无意间的真情流露分明都需要很高程度的拟人性。</p>
如果白修辰只是单纯在执行监视的任务，那他根本就没必要留下这条消息。</p>
何喻之的嘴角颤了颤。 监视……为什麽要监视他，一个籍籍无名的街头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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