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婆选择了不顾一切去拥抱这种痛苦。</p>
何喻之很想知道她是否后悔过。</p>
他向外婆提议说，应该去多和别人打打交道，也许可以认识新的朋友，甚至对象。</p>
外婆说她确实在考虑退出目前的明星体验。“我越来越觉得，云端根本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她说道。</p>
“为什麽？”何喻之问道。</p>
“因为都是假的呀。”她说道，“再美好，也会疲劳。”</p>
何喻之可以理解，但不能共情她的感受。</p>
外婆又问起他的近况来。何喻之避开了自己的健康问题，也没有提到父亲的去世，而是专注于讲述参加絮语的经历。</p>
“那太好了，”外婆道，“唉，其实我总觉得……挺对不起你的。”</p>
何喻之第一次听她这麽说。“这不是你的错。”何喻之说道。</p>
“如果我没有安装仿脑元件，就不会碰到备份故障，也不会忘记你了。”外婆道。</p>
何喻之叫她别这样想。</p>
***</p>
会面结束后不久，何喻之收到了母亲的消息。她说她也不知道何永然是什麽时候去世的。这对何喻之而言并不意外。</p>
他乘坐磁浮去了高科新城的XR总部。XR园区占地面积极大，可能相当于大半个新大校园，但能供何喻之探索的区域只有绿地广场和访客中心。</p>
访客中心在阳光的照射中显得十分通透。何喻之看到大部份访客都聚集在一旁的“明星産品”展厅内。</p>
说是展厅，其实也是个贩售中心。他一进入展厅区域，就有两名工作人员跟了上来。他们把何喻之当成了主动不上传者，专门来给他推荐了一些折扣款仿脑元件，还说他们最近有针对主动不上传者的优惠活动，直到何喻之终于等到一个间隙，告诉他们自己是因病不能上传的。</p>
两名工作人员瞬间哑口无言，紧接着道起歉来。</p>
“不用不用，”何喻之道，“我倒是有点想知道……”</p>
他顿了顿，大着胆子问道：“何新然先生有没有对外开放的会面时间？可以预约的那种？”</p>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p>
何喻之明白自己问了个不太实际的问题，但他还是心怀希望地补充道：“我真的很想参加上传。我觉得XR是最具人文关怀的仿脑元件公司，所以……我想跟何先生讲讲我的故事。也许，他会考虑设计一款所有人都能用的设备呢。”</p>
“但是……”一名工作人员挠了挠头。</p>
何喻之轻叹了一口气，识趣地说道：“嗯，我知道了。”</p>
他谢过二人，正要转身离开，却在墙上看到了新品发布会的海报。</p>
第 29 章</p>
何喻之推动操纵杆，接近海报去看。 这正是大都会特别招生考试那天，何新然在采访中提到的那场发布会。在7月3日当天下午，他会亲自于绿地广场宣讲新産品，还将欢迎媒体从业者与仿脑软件开发者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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