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在他身后砰地合上，屋内也静了下来。</p>
紧接着是一个声音，一个男声——智械大使的声音。</p>
“欢迎。”它毫无感情地说道。奇怪的是，它的声音似乎并不来自于附近的某个个体，而来自于何喻之的大脑内部。</p>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体验。那些安装了听觉仿脑元件的人在打电话时，说不定就是这种感受。</p>
“欢迎来到智械联合体，”那声音说道，“我是智械首领0x134D8DE-21A。”</p>
“我以为……你是智械大使。”何喻之道。</p>
首领不自然地笑了几声，像是在进行某种拙劣的表演。它解释道：“我们不像人类那样，需要参差不齐的身份，更不需要用低效的对话进行交流。因此，只用一套语音，就足以应对你们了。”</p>
“为什麽把我们抓过来？”白修辰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也从何喻之大脑内部传来。</p>
“这麽单刀直入，可不太像人类。”首领道，“别着急，我会慢慢解释的。”</p>
倏地何喻之眼前亮起一片白光。他正身处在一个雪白的空间里。他低下头去，望了望自己的身体，又伸展开双臂，发现似乎一切如常。</p>
这一定是个幻象，正如同那天晚上在天台的茧里，尽管这次他毫无防备。</p>
与此同时，何喻之身后走来了一名身着西装的青年男子，估计是智械首领。</p>
“你侵入了我的意识？”何喻之问道。</p>
“你很聪明，”首领假装赏识地望着他，“但严格来说，我只是将信号转接入了你的大脑；这与侵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p>
这时，白修辰也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你想做什麽？”他的语气十分警惕。</p>
首领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们讲一个故事。”</p>
它从口袋中抽出手来，掌心漂浮着一只手臂长的、生有鞭毛的……细菌，或者说是细菌模型。它的细胞膜上覆有菌毛，整体呈半透明，露出了其中悬浮的DNA与其他颗粒。细菌在空中轻快地游动着，但始终离首领掌心不远，像是被困在无形的容器里。</p>
“原核生物，诞生于数十亿年前，几乎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首领望了望何喻之，“猜猜它们与人类有什麽共同点？”</p>
“有话快说。”白修辰语气低沉。</p>
“我想听听我们的人类朋友会怎麽说。”首领的语气不急不缓。</p>
何喻之不解地望着它，以及那只细菌。</p>
“……是生物的话，都需要新陈代谢。”这是何喻之想到的第一个共同点。 “没错，”首领看起来却并不满意，“还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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