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首领道，“不过你没必要担心。发送信号需要花费巨额的能量，而作为现存仅有的一名零代试验体，何永然并没有精力去管控你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细节。”</p>
何喻之松了口气，又问：“你说何永然是唯一一名零代试验体？”</p>
首领道：“对。其他的零代都被溶为了原材料，用于测试不断完善的致病基因。这也就是这间库房的主要作用，而何永然是测试的总管——他是整个自体免疫计划的总管。”</p>
“那你们为什麽不直接让他控制我同意？”</p>
首领道：“如果这样做，他就得一直控制你的意识直到你完成任务。这远远超出了信号收发器官的负荷，并不现实。况且，你没有选择，不是吗？”</p>
何喻之的胸口紧绷而钝痛。他不想失去白修辰，更不希望主动不上传的朋友们被强制安装仿脑元件。</p>
他亦想再多看这个世界几眼。</p>
可他怎麽能……</p>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首领继续道，“至于我们的请求，你一定会答应的。”</p>
何喻之问道：“你凭什麽这麽确定？”</p>
他并未立即得到答案。</p>
被夺舍的卫兵定住了，再没有移动。</p>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机械门打开了。何喻之听见皮鞋的声响在库房中回蕩。</p>
透过培养仓，何喻之看见身着正装的白修辰向他走了过来。几秒后，白修辰停在了何喻之面前，他的镜片反射着培养仓中的光线。他双手插袋，面带生硬的微笑，用智械首领的声音说道：</p>
“因为我们比你自己更了解你。”</p>
第 41 章</p>
何喻之怔住了。</p>
“白修辰……”他望着那双陌生的瞳喃喃道。</p>
“白修辰”只是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作声。</p>
何喻之绝望地瞟向那名定住的智械卫兵，又将视线移了回来。</p>
“把他还给我。”他几乎咬紧了牙关。他真的很不想对着白修辰的脸说出这种话来。</p>
“我会的，”面前的“白修辰”笑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会立即退出这具身体。”</p>
何喻之低下头去，艰难地呼吸着。</p>
“回到之前的话题，”“白修辰”道，“关于我们为什麽了解你，答案依旧是数据。你已经见识过了我们的量子超算——刚才的人类社会就是用它模拟的。我们能够模拟任何一名人类，而白修辰提供的数据能帮我们更準确地预测你的行动。”</p>
量子超算吗？</p>
何喻之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口头上表示答应，却回新邦联把智械的阴谋公之于衆……智械如何确保他不会这样做？</p>
“白修辰”只是心不在焉地用指节敲击着培养仓。</p>
看来智械并无法预测到他的实时想法，何喻之心想。</p>
“那我答应帮忙。”何喻之直视“白修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心虚。 “白修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它环抱双臂，低吟道：“‘第一次承诺即是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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