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喻之说他看完了。</p>
“总觉得你和亚当的命运有点像。你们起初都服务于智械，但最终都救赎了自己，成为了人与智械的结合体。不过区别在于，你还是自己。”希尔达评论道，“这远比他的结局更好。”</p>
“没想过重操旧业吗？”白修辰问道。</p>
“当然想过。创作的机会，朋友的陪伴，甚至辣酱、酒精……”希尔达笑了，“我知道选择不複活会错过什麽。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p>
何喻之觉得她如此决定的理由应该不是“想睡觉”那麽简单，因为她显然仍对活着的状态留有念想。如果要猜测的话，联合体的利用再加上人类残忍的研究，或许撼动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信任。</p>
但希尔达依旧面带微笑：“哎，说起来，我之前被查封的资産，能不能帮忙捐给新大电影系？”</p>
白修辰说当然可以，只要她在电子文档上签名即可。</p>
希尔达与米拉、江止岚二人进行了最后的交谈。她为大家留下了祝福，并从屏幕上消失了。</p>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米拉打破了沉寂：“大家……要不要一起来我家吃夜宵？”</p>
***</p>
米拉的公寓内，白修辰分享了最新的人型智械项目计划。他说项目组会与医疗机构合作，为需要帮助的人们提供堪比原生肢体和器官的义体。价格方面，他说会比金属义体更低廉，因为他争取到了XR的赞助。</p>
尽管目的可疑，但这的确像是何新然做得出来的事。</p>
“那其他的试验体呢？”何喻之问道。</p>
“他们会逐渐被转移到人型智械的躯体之中，就像你一样。”白修辰道，“这方面的开销全部由意识管理所负责。”</p>
话题转到了何喻之身上。江止岚说欧里尔计划给他发一笔奖金。江止岚、白修辰、艾芙琳以及那名帮忙传话的试验体都将获奖。何喻之很庆幸他们考虑到了那名试验体。</p>
他也得知了自己“複活”的消息尚未被公之于衆。</p>
“想什麽时候回归、以什麽形式回归……这些都是你的决定。”白修辰认真地说道。</p>
何喻之拿起一块炸鸡翅，陷入了沉思。</p>
***</p>
一周后，新大磁浮站地下通道。</p>
这里是故事的开端。何喻之摘下口罩，从琴包中取出了尤克里里。他迫不及待地想用这副新身体进行弹唱了。</p>
还没等他开口，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他们没有叫出他的名字，只是三三两两讨论着，远远地望着他。</p>
何喻之闭上双眼，思绪顺着时间轴逆流。</p>
他曾因不自信而踌躇，也曾因害怕辜负白修辰而紧张。但此刻，他无所畏惧。他不需要空洞的完美；他只需要讲述自己的故事。</p>
这样想着，他唱了起来，仍旧是那首熟悉的《月下私语》。</p>
于是，也终于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p>
何喻之睁开眼来，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围过来了大群行人。</p>
就是现在，他心想。 在下一个剎那，果然有小提琴的声响从楼梯的方向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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